“你們倆怎麼回來了?”張世康笑著問道。
按照計劃,京營大軍應該在明年元宵節前後才能抵達京城,這主要是因為京營多步軍。
而且還押送了不少的戰俘以及部分抄家所得的贓物,從南京渡江就得折騰好幾天。
“嘿嘿,左右無事,跟著他們行軍實在太折磨人了,徐二哥便以要回家給爹娘拜年為由要騎馬提前回來。”孫大勝咧嘴道。
“那你呢?”張世康瞥了一眼孫大勝道。
孫大勝家裡就他老爹孫維藩一個,而孫維藩就在京營軍中,他拜年可太方便了,拜的不好,還要吃孫維藩的嘴巴子。
“我這不是……也就跟著一塊回來了嘛。”孫大勝顧左右而言他。
“跟大哥還不說實話,他就是偷跑出來的。”徐文遠笑著揭穿了孫大勝。
“你這家夥,這要往嚴了說屬於逃兵,等你爹回來又少不了一頓板子。”張世康無語道。
“嘿嘿,一頓板子罷了,咱若不回來,大哥這盛事咱可就參加不了了。”孫大勝滿臉不在乎的道。
孫大勝、徐文遠都身著禮服,平日裡看著他們穿盔甲習慣了,張世康看到他們身著禮服差點笑噴。
尤其是孫大勝本來長得就彪悍,那禮服穿到他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
三兄弟寒暄了沒多久,隨著崇禎皇帝的到場,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崇禎皇帝今天穿著黑色的冕服,頭戴冕旒,冕服上繡著五爪團龍,黑色的袍服加上崇禎皇帝肅穆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威嚴。
這時候一個鴻臚寺官員急忙走過來,帶著張世康去了旁邊的一個小房子裡,換上了特製的禮服。
張世康昨天試了一天的禮服一件都沒用上,崇禎皇帝給他準備的,是一件四爪的蟒袍,這蟒袍與崇禎皇帝賜給張世康那幾件不同,也是黑色。
張世康船上蟒袍自屋子裡出來後,鴻臚寺卿高唱禮儀,崇禎皇帝手捧三支香,先向正殿三拜,而後向東殿和西殿拜。
其餘人則都相繼跪倒在地,張世康也隻得照做。
太廟三殿裡不僅供奉著大明曆代皇帝的牌位,也有大明曆朝功臣的牌位,就比河間王張玉以及第一代英國公張輔。
理論上來說,雖然是在太廟舉行的冠禮,但太廟裡也有張家的老祖宗,倒是也不算亂了規矩。
崇禎皇帝捧著香燭似乎在對著曆代先君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周圍的勳戚以及張家同族都表情肅穆的叩拜,尤其是後者,他們不僅是第一次見到天子,更是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見到大明曆代先君。
牌位前方的供桌上擺滿了貢品,有牛羊,有瓜果,有點心。
張世康百無聊賴,他早上就喝了幾口粥,看著那貢品,有點餓了。
足足過去半盞茶功夫,崇禎皇帝終於嘀咕完畢,而後招呼眾人平身,臉色也從肅穆變得和煦起來。
鴻臚寺卿命勳戚與張家宗族左右侍立在正殿兩側,而後招呼張世康一家人上前來。
張世康按照之前鴻臚寺官的交代,麵對正殿的大明曆代先君牌位拱手跪坐。
三個小黃門各自端著一個托盤側向跪坐在一邊,三個托盤上依次放著緇布冠、皮弁、爵弁三頂禮冠。
張世澤先恭謹的再次對大明的曆代先君牌位行拜禮,而後走到那三個小黃門旁邊。
張世澤是這次冠禮的讚冠者,然而,如若沒有崇禎皇帝摻和,他作為張氏宗族大宗的宗子,應該是由他來做大賓來著。
宗子一般為本宗族大宗的嫡長子,對宗族中的爵位有著極高的繼承權,接受蔭官,即使分家產時也至少可分得本家家產的一半以上。
而張世康的老爹張之極,則仍舊為冠禮的主人。
一般來說,按照明製冠禮禮製,在給兒子行冠禮之前,主人應當在冠禮舉辦的三天前拜訪大賓的家,進行戒賓的儀式。
主人將攜帶禮物親至大賓家中,主賓喝上一盞茶,言之‘吾有子世康,三日後將加冠於其首,願吾之子教之也。’
而大賓則謙卑的婉辭曰,‘檢不敏,恐不能供事,敢辭。’
主人則再度邀請曰,‘願吾子之終教之也。’
然而大賓再謙遜,如此三辭三請,事終成也。
但由於大賓就是天子,由於時間和地位上的限製,這一過程也就省去了。
待眾人就位之後,鴻臚寺卿高呼禮始,崇禎皇帝則在一旁的銅盆裡淨手擦乾。
而後走到張世康身後,為其束發。
崇禎皇帝在宮裡,基本都是有宮女太監為其束發,為人束發還是頭一回。
但他很明顯提前就做過功課,不大會兒功夫就將張世康的長發盤成了發髻,又給他戴上束發用的網巾。
而後鴻臚寺卿曰行始加之禮,張世澤便恭謹的端起初加用到的緇布冠,走到弟弟的身側。
崇禎皇帝從張世澤手中接過緇布冠,戴在張世康盤好的發髻之上。
按明代禮製,加緇布冠時,受冠者應著深衣戴上幅巾,深衣是大明士人階層的禮服,加之緇布冠,代表受冠者已經成人,初步具備了華夏傳統中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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