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黑雲密布,在無數翻卷的雲海之中隱隱閃現出雷光,周圍狂風大作,吹得樹木紛紛搖曳作響。
眼看著就要下一場大雨。
那幽深的江麵上升起一層厚重的霧氣,很快,那些霧氣就如同白雲落下一般,完全遮蓋住了江麵本來的樣子。
“大人,他們醒了。”
李盛年麵容嚴肅,眸色冷冷地看著洞口處陸陸續續緩緩爬出的青屍。
“啊?”
阿辭還在疑惑,突然間,腰間力量猛地一鬆,自己的身體直線下墜。她看著即將近在咫尺的碧綠江麵,那個黑影越來越清晰。
她心底咒罵著李盛年幾萬遍,這廝還真是說放手就放手。
冰冷刺骨的江水立即入侵了她的五臟肺腑,刺激著她的皮膚,她感覺自己正在掉入一個冰窟之中,饒是她如何通曉水性,但是現在無任何的靈力自保的情況下,自己也就隻能任由那些寒水淹沒自己。
她屏住呼吸,看著黑影。
江水底下如同巨獸一般的黑影原來是另一道水底峽穀,那些峽穀有深有淺,加上形狀各異,俯瞰上去就像是一個盤著的巨獸。
阿辭潛入水底,隱隱感覺到了療傷水晶的靈力在波動著。
那些水底幽深昏暗,讓她一度再也看不清,那輕微的靈力也隨之消失後,她扭身打算回去,可是迎麵而來的卻是那些豢養起來的青屍。
他們是跟著自己下來的?還是被李盛年全部趕下來了。
很好,很好啊李盛年,竟敢把自己當作誘餌。
一個想法在阿辭心中油然而生。
青屍在水底的動作比在陸地上還要快,饒是水性再好的人都很有可能會被他們追上。
饒是被他們的口中利齒給咬上一口,自己可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
現在的情況說不定是李盛年還在岸上看著熱鬨。
這不是存心要讓自己死麼?
李盛年,本王還真就不隨你的願了。
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開始動用著身體唯一的靈力,那些靈力發著微弱的白光,猶如夜空之星,很快那些東西紛紛圍了上來,他們目色赤紅,神情迷離猶如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般,張著充滿著惡臭的嘴巴,口中渾濁的氣息將水底暈黑了。
他們好像在狩獵,而唯一的獵物就是眼前的阿辭。
阿辭冷靜著,思索著這些青屍害怕的是什麼。
是火!這些東西最害怕的是火才對!
當時他們就是動用了火攻才能夠保存三萬將士的性命。
可是如今在水裡,加上她的靈力低微,馭火之術要如何才能施展得出來。
她緩緩後退,這些東西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並未衝上前來圍攻自己,他們漂浮在半空中,有的衣衫襤褸,有的模樣狼狽,有的隻剩下半副肉身。
好像全都沒有了意識,就如同被人操控而停下來的木偶一般。
她眼神警惕,緩緩後退間,收起了術法,而就在這時自己的手卻碰到了什麼東西,突然身後的那堵牆開始隱隱顫抖,潛在水底泥沙之中的魚蝦紛紛四散逃竄而出。
黑暗之中的水底下從石牆湧出來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屏障,阿辭緩緩落地,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回頭一看那些青屍依舊不動,她看著那個石牆向兩側緩緩打開,裡麵湧出來的力量衝入阿辭體內,這些力量好像與她呼應起來,就如同本身就是屬於她的。
水晶。
是療傷水晶的氣息。
可是就在這時,李盛年突然出現在阿辭身後一把將她拉開了。
她回首看著李盛年表情上的不耐,沒有對於利用自己的一絲一毫的歉意,那副拽上天的表情和當年來到自己軍營之中要和自己一決高下的樣子如出一轍。
阿辭咬著牙,看著李盛年揮手靈力十分靈活輕巧地在他手間轉動,很快那靈力將青屍給包圍了起來,幾乎是一瞬之間,隻看得看那些青屍的額間赤紅一色,李盛年居然給這些青屍控上傀儡術。
隨後李盛年看了眼阿辭,那眼神帶著一絲不懷好意,隨即揮手間,阿辭看著自己的衣服,還有披散而下的頭發
隨即李盛年也換了個裝扮,與那群青屍一樣,李盛年在她腦殼上輕敲了一下,隨即示意著那些漂浮進那道門的青屍,示意著阿辭跟上。
阿辭怨懟地瞪了眼李盛年後,跟上了。
那些屍潮緩緩攢動,阿辭警惕地看著周圍,身後的李盛年則是緊跟在自己身後,有種自己一旦後悔離開,就會將自己斬殺的模樣。
阿辭儘管心中是這樣想著,但是現下嚴峻的形勢卻不能讓她分心去在意彆人。
周圍的崖壁模樣奇特,凸出來的石頭如同人伸出的手臂,那些手臂彎曲可怖,一條路上明明可以並排走三人的道路,現在卻隻能走的下一人。
隊伍行進得越來越慢。
阿辭可以感應到水晶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甚至就在自己的周圍。
可是要如何才能擺脫身後的李盛年。
這個時候前麵的人身影一頓,阿辭自然也停了下來。
身後的李盛年低聲在她耳邊問道:“怎麼了?”
“前麵停了。”
隨即她突發奇想起來,轉身就對李盛年說道:“大人,咱們要去哪兒?”
李盛年凝眉,“你不用管,跟著走就行。”
阿辭撇嘴,“大人,你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
李盛年帶著十分地不屑,“你還不夠格。”
阿辭:行行行,李盛年你真行。
李盛年好像不識水性。
阿辭一臉壞笑,隨即並指起來,開始召水。
果然,水聲緩緩傳來。阿辭心中一喜,對李盛年說著:“大人,是不是水聲?”
李盛年的麵色果然變了。
隻見走在最後麵的兩人親眼看著那些洪潮湧向他們。
果不其然,李盛年剛開始在潮水之中還能憋住,那些青屍的靈封解開後,紛紛朝著李盛年攻擊而來。
阿辭趁亂隱入黑暗當中。
水晶的力量越來越近了。阿辭眸色越來越深,凝視著黑暗之中的那些溢出來的力量,這些力量好像在指引著她方向,她將手中的那顆黑曜寶石拿出來,寶石果然隱隱開始發著光亮。
水底之下的這些隧道錯綜複雜,就如同一座沉入江底的山峰,被人從中間劈開,劈成了一條道路,然後那些細碎的裂紋變成了錯綜在一起的小路。
阿辭靠著手中的黑曜石辨彆著方向,隻希望這啞女給的黑曜石真的能夠幫助自己找到那些療傷的寶石,從而讓身上的這些釘子消失。
自己也不會受製於人成這般模樣。
可是走到了儘頭,那黑曜石驀然間不發光了,周圍驟然漆黑一片,阿辭的心在那一瞬間停滯了起來。
她拿出衣袖之中的火折子,幸虧還有啞女給她的這些,微微的燭火光亮將整片漆黑的環境頓時間點亮了起來,她的麵色柔和,細小的汗珠在她的鬢間和額頭密集起來,她微喘著氣息。
每一次遇到療傷水晶她心中是抑製不住地期待,期待著自己以前的力量回到自己身邊,雖然療傷的過程艱險萬分,但是期待勝過一切的痛苦。
她凝視著眼前的高牆,這分明就是一條死路,隨即她看著手中的黑曜石,現在黑曜石不發光了,就變成了一塊很醜的石頭,就像煤球一樣。
看來是靠不上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黑曜石將自己帶來這裡並非是偶然,說不定這堵牆之後真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她緩緩後退,將手中的火折子往前一湊,石牆那些溝溝壑壑並不是石頭的紋路,而是.......一種奇怪的符文。
她以前在兵書陣法圖中看到過一些符文,大多數的符文都是為了鎮壓某種邪物,而少部分的符文是用來作為結界從而來保護裡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