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撇著嘴,在他身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微風拂麵,綠柳輕舞。阿辭感受著李盛年的氣息,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如同春天的氣息一般清新宜人,令人心生安寧。
這廝居然還精致到熏香了,還換了衣服,不回妖都,卻往北走,是要去見什麼情人兒?
綠林深處靜謐宜人,一座小小的驛站隱於其中,驛站內爐火正旺,旅人們在此品茗交談,茶香與林間的清新氣息交織。
李盛年將馬匹叫停後,就一躍下馬,剩下阿辭在馬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嘴角微翹,直接走了,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怎麼上去的就怎麼下來。”
阿辭在他身後用眼神殺了他好幾遍。
恨不得現在就給他下毒。
可是卻又如何,等到李盛年走近驛站之後,自己輕鬆一躍而下,喚來小廝停馬後便跟了上去。
“大人,大人。”
而就在這時,李盛年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窗欞之外的青色藍天與他相得益彰,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就是一副畫卷,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畫卷。
周圍的客人尤其是女子議論紛紛,不時還嬌羞掩麵,但卻又偷偷觀望。
無一人敢上前。
阿辭在心中冷哼著:這廝怎麼可以那麼裝?
他喚來小廝讓其上一壺好茶,三張烙餅。
半日過去了,這李盛年還不告訴她目的地是何處。
“大人,喝茶。”
阿辭倒了杯茶給他,李盛年輕輕一掃,抬起輕輕一吹隨即又放下。
他抬眼,目光毫無波瀾,盯著阿辭,從容道:“真是拙劣不及。”
阿辭撇撇嘴,應付似的討好:“大人真厲害,一眼就看出小的下毒了。”
李盛年看著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平靜地說著:“你若是想要殺了我,何必用下毒這招?”
一旁的客人聽此,先是震驚隨後便是惶恐不安,端起來的茶愣愣放下了,隨即便逃似的付完了錢後就走了。
阿辭毫無顧忌,敞開了雙腿,看到烙餅端上來後,手隨意在衣袍上蹭了蹭,隨後不拘小節地吃了起來,“我不像大人,靈力高強,我隻能用下毒這一招來護自己。”
李盛年端坐著,看著狼吞虎咽的阿辭,瞳孔微沉,眼底情緒複雜極了,他重新倒了杯茶,不以為意地說:“這就是你要找靠山的原因?”
阿辭喝了口水,“當然了,樹大好乘涼這個道理誰會不知道?”
他沒再說什麼,沉默了很久之後,再次幽幽說道:“你的靠山隻有我一人?”
她微微一僵,抬眼,微攢著眉,“大人,你今日有些奇怪?”阿辭的眸黯淡了幾分,狐疑地看著李盛年。
但李盛年卻是微微傾身,朗目直接狠狠與她的目光相撞,“我身邊可不容三心二意之人。”
阿辭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輕笑著,眼角彎彎,眼底的狡黠意味緩緩流出。
她聲音輕和,如若春風,“大人放心,我這人,最是忠心。”
“但願如此。”
李盛年直起身,看著阿辭吃著那些餅,思索了片刻後,便喚來了小二,“你們這兒可有肉?”
“有有有。”
“上五兩肉,再切五兩鹵肉帶走。”
“好嘞。”
李盛年付錢很是爽快,小二看著那一袋錢,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阿辭看著如此,調侃著:“早知道是大人請客,我就不吃餅了。”
李盛年放下茶杯,“那些肉是我的。”
她立即閉嘴,驟然沉默起來,“大人,你真的........”
李盛年挑眉,“如何?”
阿辭愣是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來,“大方至極。”
“我知道。”
他帶著幾分挑釁玩弄著阿辭。
阿辭在心裡麵將李盛年罵了個十萬八千遍,恨不得將這個人給活生生地掐死,但是現在的麵上卻隻能帶著僵硬的笑臉。
可是就在這時,一旁三個鹿妖的話卻引起了阿辭的注意。
“那個墓地真的有那麼多金銀財寶?”
阿辭一頓,聽到這些話時,她的心咯噔一下,反觀李盛年,那廝叫一個淡定,難不成他把自己帶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不會覺得那墓地之中的金銀財寶就是青柳鎮上失蹤的那些吧。
那自己的作用是什麼?
耍著她玩?
阿辭拉長了耳朵,接著聽著他們說著。
甲說:“張家的那件事情你忘記了麼?他們的兒子是二麻子親眼看著咽氣的,結果呢,第二天就活生生地站在二麻子麵前,把他嚇壞了。”
乙問:“然後呢?然後呢?”
甲繼續低聲口若懸河地說道:“然後,聽說是那天晚上他們替那個小兒子討了個媳婦,結果第二天,他們的兒子活了,小媳婦卻死了。”
丙震驚:“真有那麼詭異?”
乙這個時候故作神秘地說道:“聽說冥界有一種術法叫借命,生人換活人。”
丙接著問道:“那你說的金銀珠寶是怎麼回事?”
甲這個時候才回顧神來,“那些金銀珠寶想必就是陰司煞神的聘禮。”
丙:“聘禮?這聘禮之事又緣何說起?”
甲:“那鎮子上接連死了五六戶人家,死的都是外來的姑娘,你說說,這些金銀珠寶難不成是那些姑娘變的?”
.........
阿辭聽此,有些微微地愣住,她掰著手中的餅放入甜漿之中,眸間帶著思索的意味。
李盛年卻在這個時候問道:“可有什麼頭緒?”
阿辭目中愕然,澀然一笑:“小的能有什麼頭緒?反倒是大人明察秋毫,不知道大人是否知道什麼?”
李盛年冷眸微眯,審視著阿辭隨即徐徐說著:“驛站一過,那裡住著的不單單是妖,還有人和一些廢神所在之地,魚龍混雜。”
“何為廢神?”
他並沒有煩意,解釋著:“廢神就是上古之時犯了大錯被貶來下界的神,因為執念過深,因此並未忘記上界之事,隻是法力儘廢,除了壽命與凡人不同外,幾乎與凡人沒什麼差彆。”
阿辭頷首表示聽懂了,她大拍桌麵,揚起大拇指,稱讚道:“不愧是大人,就是見多識廣。”
李盛年直接無視她看向窗外。
“我們到此的目的就是找出陰司煞神的真實麵目。”
阿辭喝著甜漿,瞪著個眼睛詢問著他。
李盛年微微歎息,“那陰司煞神是以前長夏王爺的部下。”
阿辭的身軀驟然一僵。
緩緩抬眸看著李盛年,阿辭的目光瞬間轉冷了起來,而他此時此刻正端視著自己。
“你可還有印象?”他幽幽出聲,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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