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響動,在夏季之中開始放肆狂歡,滿山的野花如同綠海之中的繁星,夏風吹來,吹起綠海之中的層層浪潮。
阿辭負手站於高處,俯瞰著遠方萬千山河。
江河如同碧綠飄帶般蜿蜒至青山深處,看不見蹤影。
雲海層層翻卷,耳邊吹拂著風的聲音。
“小辭哥。”
稚嫩的喊聲將阿辭的思緒拉回現實,她扭身,露出淺淺的微笑,看著阿尋手中拿著一個花環,隨後孩子清澈好看的笑容比此刻盛大的場景還要好看。
“怎麼了?”
烏瑰飄在他身後,不知道他何時拿起的花束,被他握在大手上。
這個時候,或許是這麼久以來最安靜的時候了。
阿尋將花環遞給阿辭,說道:“小辭哥,給你的。”
阿辭剛想拒絕,可是小孩兒已經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期待地看著自己,希望自己能夠戴上。
阿辭輕輕歎氣,一旁的烏瑰也笑著。
“好.....好吧。”
反正現在身邊也沒有其他人。
戴戴也無傷大雅。
阿辭接過花環,戴了起來。
最近因為烏瑰的術法和修為大有進益,將阿辭也養的甚好,身體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甚至還長了些肉,烏瑰甚是自豪。
阿辭剛開始有些嫌棄,還揍他,但是後來次數多了,自己感受到了身體好了很多,索性也就隨烏瑰去了。
趙扶桑回青柳鎮複命了,而李盛年,卻不知所蹤。
也對,反正他和自己又沒有任何關係,最好就是這樣不辭而彆最好。
“小辭哥,很適合你。”
阿辭擰眉,哭笑不得,也編了一個給他戴上,“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少得了你呢,你也給我戴上。”
阿尋很開心,在綠野之中奔跑。
阿辭負手,剛要將花環摘下,但最後還是猶豫了,放下手的那一刻就看見了烏瑰含笑看著自己,她問道:“看什麼?沒看過啊。”
“當然不是。”
隨後烏瑰趕緊跟上,隨後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你為何要將這孩子救活,還帶在身邊了。”
“你又知道了?”
烏瑰自豪地揚首,大手握著的一束鮮花,倒是與他的氣質有些不符。
“你沒事兒抱束花作甚?”
烏瑰看了看自己的花,仔細地端詳起來:“因為好看啊。”還舉到阿辭跟前,“不好看麼?”
阿辭帶著些許的敷衍,“好看,好看。”
烏瑰努努嘴,“看你這樣,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浪漫兩字恐怕與你毫無關係嘍。”
阿辭有些不服氣,“怎麼?你知道?”
烏瑰很是得意:“那是自然,想當初我在玉林也是人見人愛的,愛慕我的仙女那是直接排到南天門的。”
阿辭一想,直接毫不留情地說道:“這天界那麼小?”
烏瑰一聽,得意的表情兀自一收,他聽出了阿辭口中的諷刺,很是無語地看著她,但是看到她明顯不信的樣子,想要出口辯駁,但是又欲言又止,“算了,不和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阿辭悠閒地走著,“是啊,我的確不懂,怎麼?想念以前了?開始思春了?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母石聯絡聯絡感情?”
“阿辭!”
烏瑰羞憤地喊著,阿辭捂了一下耳朵,誰叫烏瑰說的話隻有阿辭能夠聽得見呢,被突如其來的大聲音震了一下,耳蝸都有些顫抖,她不悅地蹙眉:“乾嘛?”
烏瑰揚起拳頭:“你再調侃老子,相不相信老子現在就把你給撕了。”
阿辭有恃無恐,“來啊,你撕啊,你有膽子你就撕。”
麵對阿辭的有恃無恐和無所謂的樣子,烏瑰也是隻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將手中的花直接塞到阿辭手中後就直接飄著去找阿尋了。
阿辭看著手中的花束,隨手一揚,零星各色的花瓣飄向空中,停滯在阿辭身邊旋轉。
她十分頭疼,這廝拿這靈力專門做些無聊的事情,隻見她隨手一點,就將花瓣弄散了。
“小辭哥,咱們現在要去哪兒?”
阿尋跑過來拉著阿辭的手問著。
“咱們啊,去青陽城。”
烏瑰一愣,“你還真要去查案?”
阿辭搖搖頭,冷哼一聲:“我可沒那閒工夫,陰司回報,妖都王朝有人南下,或許是三王的人,我打算去看看,碰碰運氣,要是真是個大官那就發財了。”
烏瑰對陰司還是持有不太信任的態度,他說道:“你真的就那麼相信那些陰司?你不要忘了,他們可都是邪術煉就出來的。”
阿辭一頓,“邪術煉就又如何,能夠為我所用即可。”
烏瑰凝眉:“用久了,對你不好。”
阿辭無所謂地聳肩,“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看著阿辭如此倔強的樣子,他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了,也沒有再說什麼。
夜晚,他們來到一個村莊落腳,阿婆和阿公看著阿辭麵露善色還帶著一個孩子,於是便欣然答應了。
整個家裡隻有阿公和阿婆兩人,據阿公所言,孩子們都出去了,現如今外麵的世界已經不好在了。
“外麵都是捉妖師,聽說抓到的妖不管是善是惡,一律煉成妖丹。”
阿婆歎息,阿辭繼續問道:“為何不在炙汐域內找活做?”
這時抽著旱煙的阿公也說道:“現在炙汐域也不太平了,以前啊,還有王爺在,我們也不必擔心那些情況,但是現在自從說王爺反叛死了之後,邊境的那些戰事越來越多了,唉........”
阿婆也跟著開始歎息:“說是王爺反叛,哼,我是絕對不相信的。那些人就知道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夜晚入睡之時,阿辭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看來對於炙汐域整體的調查還是需要那些陰司去查一查才行。
不過,說是要南下的人是不是妖都之中的人。
是為了那些錢?
還是為了其他?
“小辭哥,你睡了嗎?”
阿辭聽到阿尋的聲音扭身看著他,小孩的眼睛在黑夜當中像閃著細微的星辰,她抬手撫著他的臉問道:“做噩夢了?”
阿尋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他一頓那雙漆黑的眸一亮一亮的,他繼續說,“小辭哥,你為何不問我為何會在那裡?”
阿辭一笑,“這有什麼好問的,你想說的時候你會說的。”
阿尋愣愣地看著阿辭,“小辭哥,其實,我是因為害怕才會躲進去的,那裡,那個人不敢進去。”
“那個人?”
阿尋的手不知不覺地拉住她,他好像開始有些害怕,甚至於隻是提到了一下那個人,他的小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抖。
“阿尋,彆怕,小辭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阿尋點點頭,“謝謝小辭哥,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你以前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