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縣城以東,從東大橋至全安橋中間沿著伊通河的這片區域,被老長春人稱之為煙花巷柳藏汙納垢的歡樂地。
老城東北因為商埠大馬路的存在一直都是繁榮的商業區和貴人們居住的區域,那裡的娛樂場所都非常的有水準,畢竟消費水平擺在那。
平頭百姓們去不起商業區消費,總不能在家玩泥巴吧,於是就出現了一片俗稱歡樂地的區域,那裡沒有大馬路的車水馬龍,也沒有高樓大廈。
沿著伊通河從北往南走,隻能看見一片老舊的平民居住區,裡麵道路狹窄,頂多隻能通行一輛汽車,巷弄數以千計,和城南一樣繁雜。
彆看這裡不起眼,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裡麵的大小窯子多不勝數,半掩門的暗娼更是隨處可見。
小賭坊、小煙館、葷堂子更是平頭百姓最喜歡去的地方,這裡的消費比起大馬路要低不少,雖然抽的是質量較差的熱河土,姑娘們也比不上繁華地段的青樓水靈,卻勝在小老百姓夠一夠能消費得起。
這就好比大馬路是京師北平的前門大街八大巷,城東歡樂地就是那老百姓願意去的天橋,隻要手上有幾個大洋,在這裡都能當上一回大爺。
那些半掩門裡的女子彆看都是徐娘半老的小嫂子,各個都是風韻猶存體貼入微,但凡在這裡消遣幾個小時,都會有一種偷彆人媳婦兒的刺激感。
有些人平時開玩笑,說這女人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著乾那檔子事兒才過癮,恰好歡樂地的半掩門就滿足了這些人的癖好,花錢少不說,還能滿足自己個的齷齪欲望,腦子壞掉了才去那些大青樓當冤大頭。
祁三爺在這片可以說是頂頂的大人物,隻有得到祁三爺的允許,按月繳納保證金才能在這片從事賺錢的營生。
祁三爺的規矩很簡單,甭管你是殺人越貨的強盜,還是賣人肉包子的黑店,或是租個房子賣肉,隻要你想的出來的營生,他都不管,隻要按時繳足了錢,不僅不找你麻煩,還會給與一個良好的營商環境,誰敢礙著這些人做生意,那就是在礙著祁三爺賺錢,輕則剁手,重則拋屍,可沒誰敢在這片找不痛快。
鐵牛弄死趙三的窯子算是這片最好的窯子之一,祁三爺給取了個香豔的名字叫三春樓,名字還有些講究,說是進門時讓人春風得意,叫窯姐的時候春意纏綿,走的時候能有春山如笑的感覺。
此時的秦天正站在三春樓的正對麵打量著這座隻有兩層的老式木雕樓,從外麵看樣式就知道是滿清那會兒留下來的青樓或者酒樓,現在看上去雖然有些老舊,卻掩蓋不住能工巧匠留下來的痕跡。
在街邊蹲了沒多大一會兒,李明義就帶來了五十個巡警將這片戒嚴。
“天哥,來的都是自己人,等會乾起來這些弟兄都不會慫。”李明義湊到秦天的身邊自信的說道。
秦天拍了一下李明義的後腦勺,開玩笑罵道:“跟著鐵牛在一起時間長了,怎麼隻知道打打殺殺,你讀的那些聖賢書都喂了狗了?”
李明義摸著後腦勺嘿嘿道:“狗屁聖賢書,讀了那麼多年,也沒見讀出個黃金屋顏如玉,哪有跟著大哥有前途。”
瞅了一眼李明義,秦天徑直走進了三春樓,李明義見狀揮了一下手,一隊巡警在他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進了三春樓,秦天看了一眼坐在大廳裡正在喝茶的富態中年人,又看了眼被吊在房梁下的鐵牛,還好隻是吊著沒有動刑,對方留了餘地,也算是表明了態度,不想因為這事兒和警署撕破臉。
見秦天進門,祁三爺並未起身,看向門口掃了一眼秦天,語氣平淡的說道:“秦副局長年少有為,這麼年輕就坐上了警署二把手的位置,看來不是凡人啊,請坐,看茶!”
祁三爺擺著大爺的譜,頗有一股子滿清貴族的味道,秦天臉上堆著笑走上前去坐到了祁三爺的對麵,李明義和一隊巡警則是十分警惕的站在秦天的身後。
“初來貴寶地,秦某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裡有點小意思,還望三爺笑納。”
秦天從胸口拿出幾張銀行本票遞給旁邊的李明義,李明義看了一眼本票上的數字先是一驚,愣了兩秒才走上去遞給祁三爺。
祁三爺接過銀行本票看了一眼,也不由的挑了挑眉,十萬的銀行本票說拿就拿,這份見麵禮可不算小了。
秦天登門一出手就這麼闊綽,祁三爺也不好繼續板著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客氣道:“難怪秦老弟能這麼年輕就坐上副局長的高位,祁某算是開了眼了,來人呐,將那人放下來,彆讓人說咱們當著秦局長的麵動用私刑。”
沒一會兒,被吊著的鐵牛回到了秦天的身邊,一臉的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站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秦天瞅了一眼鐵牛,一腳踹在他的腿上,鐵牛一個踉蹌直接跪了下去,心知自己犯了錯,鐵牛也沒有怨言,隻能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祁三爺的人你也敢動?還當眾虐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祁三爺那是不願意與咱們產生齷齪,故意把你扣在這裡沒送去憲兵隊,這才讓你撿了一條命,還不快給祁三爺磕個頭認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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