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犀咖啡館出來,在車上接連抽了三根煙,犬養長野在丟掉煙蒂的那一刻終於下了決定。
目光堅定的開著車離開了路口,他的目的地不再是南城的天香園,而是東邊的歡樂地。
秦天說的沒錯,與其過著一眼看到頭的苦逼日子,為何不在條件允許的時候多為自己和家人想想。
最重要的是,這種行動並不違法,反而是按照規矩順理成章的進行,滿人的親王在東洋帝國麵前算個什麼,憑什麼奴才比主人還要富有?
在距離歡樂地片區以北的長春大街上,靠著車子抽煙的犬養長野正在等待手下和城防巡邏隊的集結。
如果秦天提供的消息屬實,今天就是祁三爺的忌日,如果秦天敢耍他,例行檢查結束後一定會讓他好看。
此時的祁三爺正在三春樓後麵的小院裡盯著幾個賬房先生算賬,封閉的賬房裡,好幾個算盤劈裡啪啦響個不停,祁三爺則坐在一邊就著幾碟小菜,聽著悅耳的聲音喝著小酒。
炒大洋的生意他占了一頭,現在又多了一個出南貨洋貨的路子,這可是他自己的生意,和阿勒親王沒有任何關係。
精美的小百貨一到歡樂地就遭到了瘋搶,數量雖然不多,好在利潤高,現在的賬房先生正在算這批貨的收益。
過了好一會兒,幾個算盤珠子陸續停了下來,幾人一彙總,大賬房很是恭敬的將計算的最終賬本遞給了祁三爺。
祁三爺放下筷子和酒杯,搓了搓手才接過賬本翻看,當他看見最後的那個總數時,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這秦局長是真夠意思,這不是純粹在給老子送錢嘛,除去成本再五五分賬還剩下這麼多,南貨和那些洋玩意兒還真的是暴利,雖然比不上其他幾個生意,那也相當不錯了。”
“回頭把錢分好,該結賬的明天都給結了,然後問問那個孫科長,後續的數量能不能多一點,有多少我要多少。”
“是,三爺。”
大賬房剛領命,還沒來得及轉身收拾賬本,賬房的門忽然被一道匆忙趕來的人影重重的敲響:“三三爺不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東洋人和巡邏隊的人,根本不聽我們勸,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
“慌裡慌張的做什麼,又不是沒遇見過例行檢查,好生應付不就行了?”祁三爺揮了揮手示意大賬房先生先忙,自己則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老爺,以前有例行檢查都會提前半天通知,這回咱們根本沒接到消息啊,而且對方的人實在是有點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看起來特彆的認真,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跟著手下離開賬房小院,剛走到前麵的三春樓,祁三爺就看見了一個身穿特務科製服的東洋人和一隊東洋警察坐在大廳裡。
隔著老遠祁三爺就看清了對方肩章上的警徽,心中一驚,心想怎麼會惹來警察廳特務科的人。
“太君蒞臨三春樓,小的有失遠迎,一聽見消息立馬跟了出來,這位長官有些麵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犬養打量了幾眼祁三爺,果然和秦天說的一樣,區區一個奴才居然穿金戴銀的,光是那雙手上的幾個寶石金戒指就能值不少錢。
“你就是祁三爺?”
“是是是,小的祁三,與憲兵隊的龜田長官是朋友。”
“憲兵隊的龜田長官?我怎麼沒聽說過憲兵隊有姓龜田的長官?”
犬養在腦海裡搜索了一圈,還真沒想出來哪個長官是姓龜田的,結果祁三下一句話沒把他給樂死。
“憲兵隊巡邏隊的龜田隊長,太君難道不認識?”
一個巡邏隊的小隊長而已,犬養自然是不認識的,假裝想起來的樣子說道:“啊,原來是龜田君的朋友啊,那就好說了,來人呐,抓起來!”
祁三爺還以為是自己人,結果對方直接讓手下把他給擒拿住,一時間慌了神,連忙給躲在二樓的手下丟去一個眼神,隨即求饒道:“太君您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可以坐下來說,沒必要弄這麼大陣仗吧。”
“我叫犬養長野,警察廳特務處三科科長,受上峰命令對歡樂地片區進行全麵搜查,聽說這片區域你說了算,那我們就坐下等一等結果好了,如果沒能搜出什麼可疑的人和事物,我會向你道歉的,但若是讓我們發現有違法或者其他方麵的事情,那就不好意思,隻能請你去特務科做做客了。”
犬養話一說完,祁三爺心裡猛的跳了起來,沒有接到事先通知,很多東西都沒有藏起來,這不是一查一個準嗎。
心裡雖然擔心出大事,祁三爺畢竟混了這麼多年,還是沉得住氣的,加上手下已經去通風報信,他背後的關係網應該能解決這次危機。
“犬養科長,我不知道新京城裡出了什麼大事會突然如此大動乾戈,但歡樂地這片區域很特彆,要不然您先讓他們鬆開,我讓人上壺好茶細細給您說道說道?”
犬養想了想揮了揮手,按住祁三爺的兩個手下將其鬆開,不過依舊站在他的背後死死的盯住了他。
祁三爺給同樣被鬆開的手下說道:“二狗子,你去後麵吩咐一聲,沏一壺好茶,端幾盤上好的糕點過來。”
二狗子看了祁三爺一眼,從祁三爺的眼神裡看懂了意思,連忙退到後院去準備。
沒一會兒,身穿清涼的鶯鶯燕燕們各自端著托盤來到大廳,除了一壺好茶,其他的托盤全部蓋著紅布。
“犬養科長,您的大名小的早有耳聞,隻是一直沒機會與您見麵,今天第一次接觸,我就覺得您不是一般人,這些托盤裡都是上好的糕點,您親自嘗嘗?”
坐在椅子上不敢動的祁三抱拳做了介紹,他這回可是下了血本,隻要買通這個犬養長野,不光是可以化去這次的危機,說不定還能結交上一個實權人物,在心疼,這肉也得割。
犬養起身走到這些青樓女子身前分彆揭開了每個托盤上的紅布一角,九盤堆成小山的大洋,一盤黃澄澄的大條。
“祁三爺還真是大手筆,你剛剛說這歡樂地很特殊,我倒是好奇,現在整個東北都是帝國的領土,作為新京的一部分,這片區域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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