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竹山內秀密聊了許久,葉夢茹也把自己的身份和命令,以及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全部事無巨細的敘述了一遍。
福源惠子親自充當記錄員,一字不落的將葉夢茹所說的內容進行了記錄。
等葉夢茹說完,整件事情的脈絡也變得非常清晰了。
“按照你的說法,那鄒家父子是想立功想瘋了,所以才處處針對你,最終導致身份暴露。”
葉夢茹點頭確認:“我沒想到鄒家會對已經確定的兒媳婦懷疑到這種地步,是學生大意了,我一直以為鄒雲初隻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他還藏了一手,小心思會這麼多。”
“我也更沒有想到,鄒逢春會拿真的情報來試探我,這些天我已經有所警惕,但那份情報不得不去獲取,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與老酒取得聯係,超過了時間,會被默認為出現意外情況,對方就會警覺,從而取消和改變所有我知道的聯絡方式。”
“我隻是想儘快搞清楚老酒的身份,沒想到最終讓那個紈絝子弟給破壞掉了。”
聽完葉夢茹的話,竹山內秀也在腦子裡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簡單來說,問題還是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如果早點聯係特高課的人給她打掩護和傳遞信息,就不至於漏洞百出,讓鄒家人找到破綻,從而浪費了一次絕佳的潛伏機會。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葉夢茹,畢竟她第一時間聯係過憲兵隊,是憲兵隊的人忽視了她的聯絡,這才導致她無法與特高課取得直接聯係。
所有人都知道,特高課這種藏在憲兵隊內部的特情機關有多麼的隱秘,尋常人根本無法接觸,她一個敵特如果硬闖憲兵隊,無疑是在自爆身份。
因此也隻能默默等著特殊聯係渠道的回應,結果憲兵隊居然忽略了她的聯絡手段,這種工作上的失誤,憲兵隊已經出現不止一次兩次,的確很讓人惱火。
沒了幫手,葉夢茹隻能事事親躬,這也就給鄒雲初留下了破綻,那麼多漏洞,的確經不起仔細盤查。
現在事情一目了然,所有疑問都解釋清楚,福源惠子這邊也算是對這個案子有了交代,她本以為在竹山內秀的親自過問下來,這件事會塵埃落地,沒想到這位老謀深算的諜情專家居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整件事情看上去都是你的失誤才導致了現在的後果,但你有沒有想過,老酒實際上也在通過這件事考驗你?”
聽竹山內秀這麼一說,福源惠子立馬聯想到犬養的案子上,迅速彙報了關於犬養的事情。
葉夢茹聽完犬養的案子,腦海裡瞬間產生的聯係:“你的意思是,老酒的目標實際上是財政部部長熙洽,而非鄒逢春?”
“可是老酒給我下達的直接命令是調查鄒家,伺機進行處決。”
福源惠子和葉夢茹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到底是怎麼回事,感覺剛剛清晰的脈絡又有些複雜了。
竹山內秀沉思了一會兒,笑道:“這個老酒很有意思,是個不錯的對手,你們不必糾結目標到底真是假,換一個思路,你們現在所知道的,全是他故意讓你們知道的,而他真正的意圖,可能除了他自己,誰都無法弄清楚。”
“調查這個老酒任重而道遠,今天就這樣吧,夢茹你養好傷了就去憲兵隊特高課報道,這段時間有這位天羽純一少佐保護你的安全,有什麼需要直接給他說就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多待了。”
葉夢茹強忍著身上的痛坐直,福源惠子也起身立正恭送竹山內秀。
聽著竹山內秀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病房裡的兩個女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給她們的壓力實在是有點大。
與天羽純一客套了幾句,天羽少佐便離開了病房去安排守衛值班事宜。
房間裡福源惠子很抱歉的給葉夢茹鞠了一躬:“葉小姐,之前的事情實在抱歉,還請您原諒。”
葉夢茹客氣的笑道:“都是職責所在,沒事的,再說你也沒對我怎麼樣,這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很高興認識你,福源科長。”
“很榮幸,葉小姐,還請您以後多多關照。”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揭過了之前的不友好,現在她們已經是一個陣營的人了,而且葉夢茹以後還會成為竹山大佐的助手,其身份和地位,可不是他福源惠子可以比擬的。
算不上冰釋前嫌,隻能說女人和女人之間心眼子能有八百個,幾句話的時間就姐妹相稱,搞的跟認識了好幾年似的。
給葉夢茹倒了熱水,削了水果,閒聊了一會兒,福源惠子忽然發問:“葉小姐,我還有兩個問題有些想不通,我說出來你幫我參考參考。”
“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不必這麼客氣。”吃了口蘋果,葉夢茹溫柔的回道。
“是這樣的,按照我看過的一些案例,比對這次的案件,我覺得突然出現的刺殺搶手有些不合理,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一樣,如果是正常情況,對方應該沒這麼快就安排刺客來處決你,若是事先安排好的,葉小姐可能從一開始就被人算計了。”
葉夢茹放下蘋果,讚同道:“我去和順茶樓,是為了聯絡特高課,和順茶樓是備用聯絡點,之前給憲兵隊傳遞信息石沉大海,這次也是鋌而走險才不得已不啟動備選聯絡點,我是想告訴自己人,讓其警告和提醒一下鄒家,讓他們彆再纏著我,誰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情。”
“從這次事情可以看出,不光是鄒家懷疑我,老酒也懷疑上了我,夜叉小組應該早就在老酒的授意下暗中監視我了,如果發現我被捕,就會執行命令當場處決我。”
“我也同樣在好奇,這個老酒為何如此神通廣大,莫非他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玉狐了?可我是從東京本土直接來的滿洲,根本沒去過華夏其他地方,我和那邊的聯係也是單線聯係,我的信息不應該會暴露給老酒才對。”
“還有,鄒家的信息和任務,我感覺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圈套,故意讓我往裡麵鑽。”
葉夢茹此時的眼前仿佛有一團不透光的迷霧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對那個所謂的老酒,更是沒有任何概念。
福源惠子能感覺到葉夢茹現在的茫然,曾幾何時她也有相同的感覺,不過現在,她似乎有了一些方向。
清了清嗓音,福源惠子身子微微前傾,故意壓低聲音道:“葉小姐,你怎麼看秦天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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