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來的格外早,就像兒時催促自己起床上學的父母,隻會提前時間,絕不會在鬨鐘響起的時候剛好出現。
這才不到下午六點,太陽已經落山,漫天的繁星已經各自按下了開關,一閃一閃的,像極了熱京東招牌上價值不菲的霓虹燈。
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秦天和鄒雲初如同兩位守在門口招呼顧客的小二,隻不過他們倆不用扯著嗓子吆喝,隻用等著來人下車時獻獻殷勤,露出職業性微笑,與其攀攀關係噓寒問暖一番就好。
熱京東對外的招牌,是身在憲兵隊的少佐鄒雲初,以及身在警察廳的後勤科長秦天。
了解內幕的人都知道這兩人現在身份不一般,一個叫宮本雲初,一個叫秦彥龍一,妥妥的東洋走狗假鬼子。
不過在當下這個社會背景,不知道多少人想當秦天和鄒雲初這樣的假鬼子,哪怕是假鬼子,那也是鬼子的身份,是他人羨慕不來的,這種身份的改變,並不是說有錢就可以達成,其審核之苛刻,沒少被一些漢奸詬病。
然而,鄒雲初靠了他老子,拚不過彆人的爹,也就隻能忍了。
但秦天這種狗腿子,何德何能,怎麼就能一躍成為人上人的?
這個問題在大多數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個迷,不少人開始有些猶豫,但想到秦天這個人的存在,勾起了許多人的好奇,青樓窯子對他們這些見過世麵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再好的青樓無非就是那樣,又能玩兒出什麼花來呢。
他們之所以願意來,其實都是想見識一下秦天這個警戒新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有什麼特殊之處,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飛速高升,並且拿到假鬼子身份的。
這樣想法的人一多,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軍政商界的人紛遝而至,秦天和鄒雲初光是迎客就迎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快晚上十點才逐漸消停下來。
從來沒乾過這種費神又費體力的重活,秦天和鄒雲初差點直接累癱在熱京東的大門口。
此時幾乎沒了什麼新客,兩人分彆靠在大門旁的兩尊石貔貅下抽著煙,臉上除了疲憊之色,更有藏不住的歡喜和興奮。
“天哥,你厲害,你是真厲害,這才試營業,整個熱京東已經滿負荷運轉了,發出去的帖子,怕是來了八成吧。”
鄒雲初狠狠的嘬了一口煙,舒服的揚起頭保持四十五度角,長長的吐了一口青煙,看秦天的眼神,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秦天得意的嘿了一聲:“這才哪到哪兒,進去的那些人估計現在都震驚的嘴裡能塞下一整個拳頭了,走吧,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今天估摸著也不會來,咱倆進去陪陪客吧,這些來了的人,今晚怕是走不出這個大門了,這一宿,夠他們耍了。”
“得嘞,你天哥發了話,我還用說什麼,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是得找兩個姑娘揉揉才行。”
“姑娘?現在哪裡還有多餘的姑娘伺候你?還是跟我一起挨個桌挨個房間敬酒吧。”秦天撇撇嘴道。
鄒雲初一想還真是,苦著豬腰子臉捶了捶後腰,語氣有些無奈:“早知道我就不出麵了,賺錢比他娘的吃屎還難,天哥我可說好了,就今兒一天,明天我可不伺候了。”
“怎麼?說好了的三天,這個時候變卦?”
“嘿,秦天,我怎麼今天才發現你為啥會賺錢了,這是逮著我們鄒家的羊毛一直薅是不是,非要把我這條小命交代在這裡?”
秦天聞言微微一笑,走過去一把摟住鄒雲初的肩頭,熱情的跟親哥倆似的。
“說什麼呐,鄒大公子的小命怎麼能留在這裡,多不吉利。”
“唉,秦天兒,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感覺不對勁啊,到底是我死在這不吉利,影響了你的生意,還是我這話說的不吉利?”
“嗨,瞧你說的,咱倆誰跟誰啊,彆死在這,隨便死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都行,可彆影響了咱們的生意。”
“好哇你這個家夥,還真是鑽到錢眼裡了,連親兄弟都不要了是不是?”
“那這三天你陪不陪我?”
“陪我能不陪嗎?連同正式開業那天我都跟你一起在門口當寵物行不行?真是服了你,你這種人呐,活該你發達,麻蛋!”
“哈哈哈打虎親兄弟,走,進去會會這些官老爺們”
“走著”
秦天摟著鄒雲初剛抬腳邁上石階,身後就傳來一輛汽車減速的刹車聲。
循聲望去,兩盞大燈中間掛著的牌照居然是警察廳的。
“得,這活你接吧,我先進去喝壺酒潤潤嗓子。”
秦天鬆開鄒雲初,兩人一個朝內走去一個朝剛停下的汽車迎了上去。
剛走到車邊,秦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下車的人,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忽然引起了他的警覺。
“秦科長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秦天定睛一看,稍微歪了歪頭,幅度不大,卻足以讓人抓住這個小動作。
“我還以為是吉田處長大駕光臨,沒想到是你啊,時間一晃,這得好幾個月了,看樣子傷勢恢複的不錯,宋兄這是攀上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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