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考驗來臨,現場二十二人被分彆帶走,每個人的舉動都讓人覺得很有意思。
有人求饒,有人瘋了一樣反抗,也有人自證清白,還有些人死氣沉沉,少數幾個人則表現出一副聽天命的態度。
負責審訊的十一個小組也知道各自肩膀上的壓力有多大,最後一輪審訊,如果還查不出誰是“烏鴉”,他們這些人注定會陪著竹山內秀一起以瀆職罪效忠天皇。
能不能活命,就看這最後的一個多小時了。
誰能在這個時候找出烏鴉,毫無疑問會成為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往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絕對會成為教科書式的典型被高層傳揚嘉獎。
距離人生巔峰隻有一步之遙,就算麵臨死亡,仍有一線生機,就看誰的運氣好,將所有人從絕境裡拉出去。
也正因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十一個小組都會毫不保留的將看家本領拿出來,利用畢生所學,與分配到自己手下的兩名嫌疑人進行終極博弈。
這其中以吉田上野的審訊室最為恐怖,一進審訊室,就能看見絞刑架上還喘著氣的骷髏人。
身上的血肉已經去掉了七成,肉眼可見各種內臟器官裸露空中,模樣之恐怖,隻需看上一眼,就會讓人有一種如墜魔窟的駭人感,體內的鮮血似乎能夠在一瞬之間凝固,多看一眼就有上吐下瀉的強烈欲望,不光是汗流浹背,連鞋底板都能被汗水浸透。
最後的二十二人,每兩人一組被分配給十一個審訊小組,其中那名身材黑色紅花旗袍的女子與一名後勤服務員分到了一組,那名歌舞團的舞女與領唱歌女一組,場務與音響師一組,副團長與一名打扮招搖的名媛一組,其他人也是一樣隨機分組,並沒有特定的規律。
倒是黑旗袍女子被分配到了吉田上野這一組,隻能怪她的運氣不夠好,接下來要遭受的酷刑,或許比其他十個小組要殘酷十倍不止,這麼漂亮一個女人就算不死,最後也隻能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多少有些可惜。
山本英夫本打算先審訊這個女人,旁邊的葉夢茹流露出惻隱之心說道:“還是先審那個服務生吧,至少能讓這個女人能夠多活一會兒。”
山本英夫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夢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讓憲兵將那名已經嚇尿的服務生從門口的長條凳帶了進去。
男服務生一走,門口外的條凳上就隻有黑旗袍女子一人,而她的麵前,是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東洋憲兵。
與女子一樣,會場側門那一排臨時審訊室外的長條凳上,此時都隻剩下一個人被無數憲兵的長槍瞄準,哪怕隻是挪動一下屁股,都會有無數道滿是邪惡的眼睛看過來。
黑色旗袍女子硬著頭皮微微側臉,用餘光朝著左邊方向看去,哪怕看的不是很清楚,仍然能感受到那些與她一樣待審的人身上彌漫出來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其他人都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熬過最後一輪酷刑。
通過之前的觀察,她知道自己這一關有可能會過不去,零號審訊室的死亡率最高,就算不死,那些被拖出來的人基本上已經成了廢人。
熬到現在,她以為會出現意外,哪知道手下製造的兩次混亂,都被那個叫秦天的家夥給化解,根本就沒給她製造出足以脫身的機會。
現在麵臨她的,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死扛到底,要麼趁早招供,不管他如何選擇,估計都逃不過酷刑。
如何抉擇,或許就在一念之間,但現在,她迷茫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無數次在心裡幻想,能有意外發生,能有一個自己人讓她脫離這個絕地,可是等到現在,奇跡並沒有出現。
她有些失落,或者說是失望,複雜的內心開始否認自己存在的價值,開始思考起人生的意義。
距離黑色旗袍女子不遠,間隔兩個人的舞女請求憲兵讓她抽一支煙,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妝容,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一股風塵氣息。
她的請求並沒有遭到拒絕,反而東洋人會滿足她的需求,想抽煙,就說明她的內心很焦躁,需要用香煙來轉移一下注意力,好平複此時慌亂的情緒。
點燃一支煙,舞女將身上的皮草朝胸口裹了裹,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拿著煙卷用食指很隨意的彈著煙灰。
這種細微的行為一般人並不會在意,畢竟有些人習慣在剛點燃煙卷的時候去彈並不存在的煙灰。
但在有心人眼裡,在她纖細的食指輕叩在煙卷上的瞬間,便能知道她在傳達什麼意思。
就在隔壁的場務青年看上驚恐不安,屁股跟長了刺一樣始終靜不下來,那位副團長則是一副安之若命的死人臉,靠在背靠上毫無生氣,跟抽了骨頭一樣軟成了一灘肉泥。
兩人形情各異,讓人看不出來異樣,但他們的餘光,始終在注視著那位舞女彈著煙灰的手指。
長叩短叩長叩長叩短叩短叩短叩長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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