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內池親自押解馬未時四人前往憲兵司令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這個時候剛剛七點多,街麵上的行人和來往的車輛並不少。
在車隊行進一處拐彎街角的時候,兩輛轎車可能是因為路麵結冰打滑造成了車禍,雙向車道被橫戈與道路中間的兩輛轎車攔住了去路,兩名司機此時正在路麵上大打出手,不少人在街邊圍觀看戲。
開路的三輪摩托車見道路受阻,來到頭車門邊彙報情況,小山內池見無法通過,隻好改變預定的行進路線,讓三輪摩托在前麵打頭更換新的路線。
就在車隊依次轉向駛入另一條街道的時候,路邊幾個已經收攤的小攤販推著兩輪小推車忽然撞向三輛卡車,不等車上油布棚裡的東洋人反應,駕駛室裡的司機就看見車側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聲尖銳的哨響,卡車油布棚裡的東洋士兵紛紛跳車,就在現場變得混亂之際,街邊房子裡突然響起一聲槍響,下車正在訓斥的小山內池頭部中彈轟然倒地,不等東洋士兵反應,一連串的槍聲從各個角度一齊射擊,處於馬路中間的東洋士兵完全成了活靶子,要麼第一時間被擊斃,要麼四散奔逃尋找掩體。
早就準備好的馬未時也在這個時候領著被繩索串成一串的另外三人,在慌亂之中趴在冰冷的地麵上,朝著路邊的一間商鋪迅速匍匐前進。
負責押解四人的東洋人知道不妙,想要開槍阻攔四人逃走,隻是槍栓還沒拉響,就被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射過來的子彈擊中。
四人哪怕早已遍體鱗傷,在短暫的失神後都拿出了吃奶的勁迅速往街邊爬行,明明隻是幾秒鐘的時間,卻跟過了幾年一樣漫長。
第一次身臨其境感受到戰場的殘酷,對於陳佳慧三個學生來講,這幾秒的時間將會終身難忘。
好在有馬未時這個經驗老到的過來人領頭,在飛速爬到街邊鋪子門口的時候,商鋪的木門突然打開,幾隻滿是絨毛的大手將其飛速拉入商品,第一時間為其解開繩索鐐銬,隻是報了一句“我們是蘇聯遠東局長春分局的同誌,受命營救你們,請跟我們撤離”,便帶著四人通過預先設計好的安全通道飛速撤離了現場。
陳佳慧三人此時已經嚇的滿臉蒼白不敢吱聲,馬未時也沒有在這種關鍵時刻與對方說話,他知道事情的緊迫性,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們將精力過多的用在彼此了解和閒聊上。
一路跟著一支蘇俄小隊撤離,馬未時的心裡早已是驚濤駭浪,他不明白,為什麼營救他們的人會是蘇俄的同誌。
從秦天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就猜測秦天會是擁有江湖勢力的大漢奸,加上之前秦天所說的損失,更加堅定了他的這個想法。
然而,現在麵臨的居然是這麼一種情況,一個大漢奸,為什麼能請得動蘇俄的特工?
莫非,秦天是蘇俄方麵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假設也不成立啊,蘇俄高級潛伏人員怎麼會是華夏人?
對於這一點,馬未時不可能猜錯,自從東洋人占領了東北全境,蘇俄的潛伏者因為外貌特點太過明顯,在東洋人的血腥鎮壓下損失慘重。
留在滿洲的俄國人要麼是平民,要麼是有高級身份的政客和商人,其他的基本上都投向了東洋,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為了重建東北情報網,遠東司令部收攏了大部分被東洋人擊潰的義勇軍殘部,將其培養成情報人員重新散布在東北全境。
因此,外圍情報人員大多數是華夏人,小組組長以上級彆的人員基本上都是蘇俄人,高級管理人員無一例外是經過嚴格審核的本國人。
一個華夏人,能指揮得動這麼多蘇俄特工進行營救行動,完全不符合邏輯。
馬未時作為高級特派員,他所知道的秘密非常人所及,他不相信這是真的,可事實又證明了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在這種混亂的思緒中,馬未時四人跟著蘇俄小隊迅速跨過伊通河的冰麵,雖然當時也發生了劇烈交火,但在遊擊隊的猛烈攻擊下,他們四人最終在蘇俄小隊的護送下逃脫升天。
數個小時後,在遊擊隊的山洞裡,長春遊擊隊隊長仲大軍和馬未時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熱淚盈眶的仲大軍無比慚愧的說道:“我們接應特派員的同誌發現特務處的人布下天羅地網,他們嘗試過當場營救,可惜敵眾我寡,為了不暴露新京成立僅存的同誌,負責接應的鐘書記隻好選擇放棄,他們正在製定營救計劃,沒想到蘇俄的同誌聯係到我們,將會由他們負責營救行動,我們負責協助接應你們出城即可,真是謝天謝地,特派員要是出了事情,我們這些人可怎麼向組織交代。”
旁邊的朱虹見四人都是遍體鱗傷,連忙打斷兩人的對話:“仲隊長,要不然先讓醫生檢查一下特派員和這三位小同誌的傷勢再說?”
仲大軍一拍腦袋,告罪了一聲,連忙讓朱虹安排後麵的事宜。
與此同時,特高課辦公樓裡的清水和夫已經砸碎了好幾個花瓶,他才上任沒多久,居然會出現如此惡劣的事件,到手的大魚被救走,那些潛藏在城內的耗子們真是可惡,他可不是學院派的竹山內秀,什麼溫和政策在他這裡根本不存在,敢在他頭上動土,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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