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新京的夜璀璨奪目,虛假的繁榮讓無數目光短淺的人陷入了紙醉金迷的陷阱之中。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娛樂場所迎來報複性消費,大馬路北段夜總會聚集的區域,隨處可見的東洋人正在這裡尋歡作樂。
並沒有紮堆在這裡的鴛鴦樓就成為了一個比較獨特的去處,與熱京東一樣,都是有身份之人才會去的地方。
此時的鴛鴦樓算不上賓客爆滿,總體也恢複了七八成客流,這也讓這座彆致的好去處迎來了新一輪的發展。
秦天在下班的時候最後還是選擇了喬裝過來,那張人皮麵具暫時還非常神秘,沒人會在意這個陌生麵孔。
如果是以真麵目去鴛鴦樓,無疑是在向蘇青暴露老酒的身份,對這一點,秦天還是很有些顧慮,並不是蘇青不能信任,而是他的身份,注定隻能是孤獨存在的影子。
提早在公用電話亭利用預定的方式,讓蘇青安排好一切,為他接觸臧布小林提供便利和各種必要的配合。
秦天化名趙坤,隻告訴蘇青是老酒的下線,這一點讓蘇青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一睹老酒的真容,哪知道居然是個副手。
雖然有些掃興,蘇青還是儘量將一切安排妥當,在工作上,她從來不會帶個人情緒,這是她的專業素養,不容有失。
臧布小林此時還沒到,預定的三樓天字號套房早已布置妥當,秦天則提前到達,與蘇青在天字號隔壁的玄字號套房落座。
換了一張麵孔,身份打扮的風格也變成頗有文人氣息的長袍先生,身上沒了那股子流裡流氣,倒是有種脫胎換骨讓人驚豔的感覺。
隻是陪秦天喝了一杯茶,蘇青便告辭離開,隻要確認此人是老酒派來的即可,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會過問。
從玄字房離開,蘇青的感覺有些奇怪,這個趙坤明明是第一次見,但卻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哪裡不對勁,蘇青又說不上來,這個趙坤一口濃鬱的兩湖口音,斷然不是她認識的人。
既然搞不清楚,就暫時先擱置一邊,晚上的生意不錯,雖然不用迎來送往,那些包廂裡的客人還是要維係一下的。
吩咐好楊柳著重關注這兩個包房,她自己則端著酒杯開始一個包房一個包房的敬酒。
秦天隻是一個人,叫了一支雅班表演,額外也隻要了一個姑娘陪自己喝酒。
這種一個人來的客人不常見,卻不是沒有,反而這種客人最好伺候,出手大方賞錢給的很足,更不會亂來,一般都是聽聽曲看看舞蹈喝喝酒,差不多了就會領著選好的姑娘過夜。
剛聽了兩曲江南小調,秦天就發現隔壁的天字號進了人,來人還不少,十個保鏢開路,仔細檢查了包間,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四十多歲的臧布小林才和另外一個三十出頭的人進屋。
看見對方的排場,秦天忍不住嘖了嘖嘴,滿鐵的一個處長而已,搞的這麼謹慎,難怪連蘇青的人都找不到行蹤,在諜情方麵肯定是一把老手。
臧布小林兩人剛落座,聽見隔壁有琴聲和小調的聲音,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門口的手下,那人立馬會意,出門帶了兩個人來到玄字號敲響了房門。
守在門口負責服侍的小廝開門,還沒開口詢問,那三人就很霸道的推門而入,領頭的更是掏出了槍對準了秦天。
“換個房間吧,這個包間我們要了。”
剛喝了一杯酒的秦天給對方氣笑了,怎麼滿鐵的人都這麼囂張的嗎?
門口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讓對方息怒,說他們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休閒場所可不興動刀兵雲雲。
小廝也是伶牙俐齒之輩,好說歹說勸走了三人,才湊到秦天的耳邊請示道:“要不然還是給您換一間吧,去隔壁的地字號,把中間空出來,想必應該他們不會再說什麼了。”
秦天是來攀關係的,自然不想把事態弄的太嚴重,當即點頭同意,在小廝的領路下換到了地字號。
玄字號和黃字號房間此時都沒人,秦天的地字號剛好與天字號門對門,隻不過中間相距了一個偌大的天井區域,加上中間有從屋頂懸掛下來的燈籠和綢緞,很好的遮擋住了兩邊的視線,這樣一來兩邊互不打擾,臧布小林也沒有太咄咄逼人,隻是讓手下找到楊柳,將玄黃二房包下。
距離拉遠了,無法與對方產生交集,秦天這會兒有點為難,一開始就被人用槍逼的退讓了一步,還真是出師不利。
不過秦天既然來了,自然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也會有備選方案用來應對這種問題。
隻是暫時還沒到時候,他需要蘇青上來以掮客的身份來拉個皮條。
絲毫沒有惱怒的秦天繼續喝酒聽曲兒,悠哉遊哉好不悠閒。
畢竟他有透視,又精通日語,雖然聽不見臧布小林和那人的對話,通過兩人的嘴唇動作,也能猜出七八成能容來。
天字號房裡,臧布小林的客人叫謝介石,時任滿洲國外交部第一任部長,祖籍台灣新竹人,精通日語,年輕的時候還當過伊藤博文的翻譯。
這個人是個典型的政客,參加過張勳複辟,當時是張勳的幕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與溥儀搭上了關係,後來又和熙洽搞在了一起,滿洲國成立的時候因為是溥儀的禦前顧問身份,於是當上了一部之長。
可以說謝介石是溥儀的忠實擁護者之一,給溥儀複辟成功出謀劃策了許多,是滿清帝國複辟成功的主要功臣之一。
臧布小林能請到謝介石,說明這個人的交際能力很不錯,他雖然是滿鐵的處長,但從級彆上來講,和對方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一般情況來講,兩人不太可能產生交集,也湊不到一起。
這會兒兩人氣氛處的十分融洽,很明顯有不小的利益關係在支撐。
兩人先是客套寒暄了一會兒,幾杯酒過後便放開了話題,聊天的內容也轉到了正題上。
臧布小林裝作不恥下問的態度在向謝介石打聽故宮藏品的問題,很明顯是在通過謝介石的介紹去評估什麼東西。
觀察了一會兒,秦天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便收回了視線,躺在軟塌閉目養神,心裡也才判斷臧布小林心裡藏著的小九九。
在這個地方與謝介石會麵,聊的不是政治上的事情,而是故宮文物,很可能和文物南遷有關。
看來這個臧布小林,還真的是這個案子裡的關鍵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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