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室,昏暗的燈光下一道人影緩慢的放下了電話,他背著光,根本看不清臉上的模樣。
掛上電話,這道人影並沒有前往中村將軍所在的套間方向,而是徑直出門離開了侍從室區域,在門口侍衛好奇的眼光下朝著特務處辦公樓方向隱匿於黑暗之中。
似乎想明白整件事的金碧輝以最快的速度下樓,她是一點時間都不想耽擱,遲則生變,她要儘快將自己的推演彙報給中村將軍。
武山雄到底是不是潛伏敵特,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這無所謂,隻要說服中村將軍對武山雄進行審訊甄彆,就算最終結果是她判斷錯誤,也能讓中村將軍安心,至少在他身邊排除了一個定時炸彈。
剛下樓,金碧輝就撞見在走廊外抽煙的渡邊淳一,見上司步履慌忙,渡邊好奇的問道:“處長這麼著急,是要辦什麼事嗎?有什麼您吩咐。”
快步行走的金碧輝禮貌性的點了下頭,同時揮了揮手道:“我去一趟將軍那裡,可能會耽誤一點時間,你去帶人看住其他人,彆出什麼意外,一會兒將軍會親自過來,辦好這件事,少不了你的功勞。”
渡邊淳一一聽就理解了話裡的意思,丟掉煙頭,立正道:“處長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不等渡邊說完,金碧輝已經離開審訊樓隱入黑暗之中,目送走金碧輝,渡邊立馬帶著手下朝走廊內部行去。
海光寺軍營坐落在日租界的西南角,背靠牆子河和外護城河交彙處,西邊是炮台莊,南邊是直屬火化場和萬德莊。
整座軍營是一個正方形區域,東部和北部有一座人工湖與內部街區阻隔,正大門位於正北方向。
金碧輝的特務處正好在北區門口不遠,靠著外牆邊,從這裡前往中村所在的司令部需要路過一座足球場大小的空地操場。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操場上的燈早已熄滅,隻有每隔二十幾米的昏黃路燈孤獨的點亮在路邊。
這條路金碧輝不知道走過多少次,早已是輕車熟路,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安全無虞的抵達目的地。
正是因為她對這條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加上又是在軍營之內,心裡的防備之心並沒有提起多少。
她現在一心想著自己的推演,以及接下來該如何說服中村將軍。
然而就在她急急躁躁快步行走的時候,剛走過一盞路燈,正處於兩顆路燈相交的黑暗區間時,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了。
也不知道是絆倒了什麼,金碧輝上身重心突然不穩,加上行走速度較快,慣性衝勁太大,在一聲嬌呼響起的瞬間,整個人已經飛撲而出,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金碧輝眼疾手快,用儘了力氣伸手在地上撐了一下好減緩慣性,雖然無法學有功夫的人能夠調整身形重新站立,至少也能讓自己摔的輕一點。
隻可惜就算她使用了緩衝手段,整個身體還是準確無誤的砸落在長著枯黃野草的泥地上。
還好穿的是長袖製服,並未對身體造成擦傷,不過這麼毫無意識的摔一跤,震的身子骨還是有些快散架的感覺。
從地上吃力的坐起身,金碧輝正在檢查身上是否受傷的時候,在她身後的夜幕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黑影。
金碧輝剛感覺到有人靠近,還沒來得及轉身,隻聽一道急促的破空之聲在耳邊響起,接下來是後腦勺遭受硬物的重擊,隻是一瞬,眼前就變成了無儘的昏暗,知覺和意識也在這個時候散儘,重重的摔倒在地。
見金碧輝倒地沒了動靜,隱藏在黑幕之中的影子將其拖到路邊的大樹之後,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早已準備好的注射器,小心翼翼的往金碧輝的手肘窩上的靜脈注射。
做完這一切,影子快速離開案發現場,來到南邊的後門,給值夜的守衛出示證件後前往牆子河對麵的直屬火化場。
他給出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合理,特務處的犯人死亡,需要連夜處理,他按照將軍的命令提前去火化場安排。
作為侍從室的人,理由又如此充分,根本不會被守衛懷疑。
在這道人影消失於暮色中的時候,操場邊大樹下的金碧輝正在口吐白沫全身痙攣一般的抽搐。
還好巡邏的小隊路過發現了大樹後的動靜,將其及時送去了醫務室。
甄彆室裡正等待的有些無聊的幾人聞訊後立馬趕到了二樓,這個消息也將睡夢中的中村將軍驚醒。
等到將軍前來,高橋一郎才彙報了金碧輝的具體情況。
“金處長後腦遭受鈍器重擊,造成較為嚴重的腦震蕩,意識已經處於昏迷狀態,體內還被人注射了過量嗎啡,形成嗎啡中毒情況,還好對方所用的劑量沒有超過250,巡邏隊也發現的早,否則金處長可能會因為心率減慢導致死亡。”
“我已經給其注射了稀釋嗎啡成分加快代謝的藥物,也隻能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避免遭受到嚴重的神經和內臟損傷,建議馬上送去陸軍醫院進行治療。”
中村太郎看了一眼頭發散亂的金碧輝,眼睛裡露出一抹厭惡和凶狠的神色,點了一下頭吩咐身邊的親衛將其轉送去陸院進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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