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穀溫術的心情很不好,返回到日租界後,他將自己關在了一棟房子裡閉門思過。
孵化組與花了那麼長時間培育的跳蚤毀於一旦,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關在這棟小樓裡,除了基本的飲水,穀溫術連一粒米都沒有吃,看起來是在懲罰自己的過錯,實則是在饑餓狀態下感悟大道。
偶爾的辟穀,會保持身體自救的機能不退化,也會在這種放空的狀態下更好的思考。
在這幾天中,他對自己失誤的地方有了很明確的框架,同時也確定自己身份暴露這件事。
都這個時候了,想繼續保持神秘感是不可能的了,那樣做隻是在自欺欺人。
一向驕傲的穀溫術這回遇到了人生最大一次挫折,他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完美無瑕,以華夏人的智商根本不能識破他的計劃。
然而現實卻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直接將他從自嗨的狀態打回了真實世界。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遇見了一個厲害對手,這個人不僅能識破他的計劃,還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孵化室所在的位置,這個人絕對不弱於自己。
看的接下來的交鋒,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否則的話,任務就真的會徹底失敗,他也將會顏麵掃地,成為所有人的笑柄,與其這樣被人恥笑一生,不如直接謝罪天皇。
枯坐了一整天,嘴唇已經裂開的穀溫術停止打坐,舒緩了一下雙腿和腰肢,才緩慢的扶著身邊矮幾起身。
一身東洋傳統服飾的穀溫術喝了半杯水後打開了房間門,雙手抱胸看向庭院裡的落雪。
在心裡不斷的給自己打著氣,不能繼續這樣逃避和頹廢下去了,他要繼續執行備選方案,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啊——
忽然一聲嘶嘶力竭的咆哮,將孵化組的覆滅和自己的失敗儘數宣泄乾淨,嘶吼結束,才對著守在門外的手下吩咐了一眾事宜。
他得先泡個澡,然後吃上一頓大餐,好好的喝一頓酒,然後大夢一場,等明天起來,他將會精神抖擻的重新披掛,信心滿滿的踏上屬於他一個人的戰場。
次日一早,穀溫術所在的小院裡出現了三個人,從各自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們互相並不認識。
仆人上完熱茶退去,穀溫術才做了個請的姿勢,跪坐在他對麵的三人依次端杯飲茶。
左手邊第一個人,三十多歲接近四十的樣子,帶著一副眼鏡,一看就是研究什麼的知識分子。
中間跪坐的人四十多歲,矮胖禿頂,油膩且奸詐的外表讓人第一眼就會聯想到商人身份。
右手之人一看就是經常訓練的好手,肌肉發達,身材壯碩,年紀不超過三十,麵目有些猙獰,應該是浪人打手之類的角色。
“很遺憾,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啟用你們三人,因為的事物,第一階段的任務以失敗告終,孵化小組全軍覆沒,再也無法看見家鄉的櫻花盛開了。”
“接下來,我將會執行備選計劃,大穀教授,您的病疫組準備好了嗎?”
被稱為大穀教授的大穀壽男微微點頭:“隨時聽候命令。”
“我們的藥劑是否安全?”
“十分的安全,波波夫的死,蒙蔽了對方的眼睛,我們的藥劑現在十分的安全。”
穀溫術滿意的嗯了一聲,看向中間位置的商人,十分嚴肅的說道:“北井先生,所有通路都維護好了嗎?”
名叫北井秀的商人有些尷尬的說道:“本來所有通路都已經打通,且維護的很好,但因為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導致敵人發現了這個漏洞,我們之前收買的人全部被替換問責,津門外圍重新被封鎖,想要重新打開通路,難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怎麼回事,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穀溫術皺著眉頭問道。
“根據我們的線人彙報,好像是海光寺特務處的人離開津門時被發現,一開始被攔下七八人,後麵又被追擊了十幾人,而這些人都是通過不同的渠道離開,敵方也因此發現了這個漏洞,已經在第一時間進行了修複。”
“怎麼會這樣,也就是說我們之前的付出和工作全部付諸東流了?你怎麼不早點彙報?”
北井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嗨了一聲抱歉道:“前提我已經提交了彙報,但是您在閉關”
“”
穀溫術無言以對,閉關的時候不讓任何人打擾是他自己下的命令,這一點他的確無法怪罪北井秀沒有及時彙報。
“那接下來怎麼辦?你還能重新打開通路嗎?”
北井秀搖了搖頭:“根據我的了解,對方將扼守關口的人從上至下全部換了個遍,其中一部分是複興社的敵特,普通士兵是北平的東北軍,不再是之前津門周邊的地方軍了,想要打開通路,就必須從這些人身後發展,但這些東北軍的家都在關外,很難找到他們的軟肋,那些特務就更難了,我不是說不能想辦法,而是以現在這種情況,無法短時間取得效果。”
北井秀說的是事實,收買人心其實就是找人的軟肋,一旦無法找到對方的軟肋,收買的難度就大大增加,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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