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倉庫頂部的窗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光亮,那些關在籠子裡的人經過一夜的刑訊無一不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封閉的刑訊室裡,隻有一盞鎢絲燈吊在天花板下微微晃動,導致屋裡的人影也會跟著來回飄動。
坐在審訊椅上的溫覓山低著頭沒有絲毫動靜,血水隨著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滴,白色的襯衫已經殘破不堪,都快被染成了鮮紅色。
溫覓山現在的呼吸很微弱,他的意識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會伴隨著一些畫麵的出現全身抽搐。
而在幾米之外的門口,一道柔美的身影正在和行刑之人交談著什麼。
“鬆野君,他招了沒有?”
被稱為鬆野君的人叫鬆野平穀,特高課審訊科科長。
“課長,這個支那人很頑強,我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酷刑,他仍舊不開口多說一個字。”
“這在我的預料之中,靈貓可是津門第一批潛伏前輩,普通的酷刑,隻會讓他變得更加堅定,給他注射最新式的藥劑吧,我相信他會開口的。”
“秋香課長,要不然再等等,這個支那人體力有些不支,如果不恢複一會兒的話,恐怕會扛不住吐真劑的藥效而崩潰。”
秋香課長雙手抱胸,沉吟了片刻,讚同道:“先給他喂一顆紅丸,半個小時後再注射吐真劑,我一會兒再過來。”
從封閉的審訊室出來,秋香課長來到自己的獨立辦公間,這裡與外麵開放式辦公區不一樣,是獨立且封閉的房間,隻不過在朝向開放區的那麵牆上開了很大一扇窗戶。
平時的時候窗戶裡的百葉都是打開的狀態,而現在,在她進入辦公室之後,百葉忽然被合上,而倉庫外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個神秘男人。
“機關長,您來了。”
被稱之為機關長的人不是彆人,而是應該遠在新京的五十嵐。
“五十嵐進入辦公室坐到辦公桌的後麵,查閱了桌麵上厚厚的資料和供詞,一個晚上能有這樣的成效,他非常的滿意。”
“我受命來津門組建分機關,第一仗打的非常漂亮,土肥圓將軍和阪西將軍應該會非常滿意這樣的戰果,秋香雅美,你果然是兩位將軍親自培養的高級諜情人才,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都是帝國和將軍的栽培,才有今天的秋香雅美。”
五十嵐抬眼欣賞的點點頭:“希望你能擺正自己的身份,記住你的使命,現在的你是全新的你,期待你接下來更優秀的表現,那個靈貓招供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準備了您帶來的吐真劑,先讓他恢複一會兒。”
“很好,我等著你的結果。”
“是,機關長。”
秋香雅美敬禮後離開了辦公室,先是巡視了一遍囚牢區,看著時間差不多後才進入刑訊室,這個時候醫務人員已經做好了注射準備。
見秋香雅美出現,鬆野投來請示的眼神:“課長,已經過了快四十分鐘,是否現在就注射吐真劑。”
“現在注射,準備審訊和記錄。”
命令下達,所有人立正嗨了一聲開始各司其職,醫務人員也在秋香雅美的監督下注射完成,在他拔出針管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溫覓山的整個身體如電擊一樣抖了幾下。
收好注射器,醫務人員看了一下腕表,後退兩步恭敬的說道:“課長,藥效將會在五分鐘後起作用,會持續一刻鐘,一刻鐘後無法再次注射,否則犯人會有生命危險。”
“明白,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會再叫你的小石君。”
“我會在外麵等候,隨時聽從您的命令。”
說完,醫務室的小石主任推著醫療車出了刑訊室,停在門口的等候區,端坐在長凳上閉目養神。
刑訊室內,隨著時間推移,藥物的反應越來越強烈,剛剛還很安靜的溫覓山從腳指頭到全身都有種莫名其妙被控製的感覺。
仿佛靈魂出竅一般,身體不受自己的把控,連意識都跟著在分離,他現在的思維很散亂,如同被貓玩過的亂碼,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腦海裡瘋狂的閃著幻燈片,各種畫麵,各種人,各種聲音,以往幾十年的種種記憶,一股腦的浮現在大腦之中,頭痛欲裂,卻又抓不住重點,完全無法控製,任由思緒和空間交織扭曲。
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混亂到極致,卻又無法自控的世界。
在秋香雅美的角度來看,青筋暴起,食指成爪,整個身體都在僵硬和扭曲的溫覓山,正在快速的從一個正常人變成某種不可言喻的怪物。
痙攣,顫抖,抽搐,白眼,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盼,恐懼的想要縮成一團,瘋癲的想要咬碎牙齒。
不管如何變化,溫覓山都死死不開口,除了喘息和悶哼,一個字都沒有叫出來。
看著腕表上的時間過了五分鐘,秋香雅美衝鬆野丟過去一個眼神,鬆野會意,走到溫覓山身邊,低身靠近他的耳旁,輕聲發問:“溫覓山,我是秦天,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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