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的五十嵐心口一鬆,看穀溫術的眼神都有一些感激之意,心中更是有些愧疚,畢竟之前他一直徘徊在懷疑穀溫術是不是敵特之間。
躲在關穀正美身後的穀溫術露出半張臉看向五十嵐,詢問道:“機關長,您說怎麼辦?”
五十嵐不動如山,眼神堅定的看向陳貂寺:“或許我們還有談一談的餘地,陳處長,你認為呢?”
陳貂寺看向關穀正美,飛速擠了個眉眼:“關穀同誌,你認為呢?”
關穀正美冷哼了一聲:“死則死矣,千萬不要因為我和他們有所妥協,從我宣言的那天起,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麵對敵寇不怕死的精神值得肯定,但在沒有走到絕境時,我們也沒必要如此,嵐機關長,咱們那就好好談一談。”
言罷,陳貂寺丟給了關穀正美一個眼神,關穀正美立即下令讓憲兵散開,讓穀溫術與其走到五十嵐那邊。
經過兩分鐘的調整,房間裡的會議桌分寸了兩個陣營,靠門口的右手邊坐著陳貂寺和秋香雅美。
左手邊坐著五十嵐、挾持關穀正美的穀溫術、星野晴子、神原菜菜子、佐佐木花子。
秦天則被單獨安置在了會議桌的尾首副位,這讓秦天頗有些尷尬。
眾人坐定,陳貂寺率先開口:“正如穀溫術所言,嵐計劃被告破,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幾位的確不必為此送命,隻要你們護送我們下到一樓,我們雙方可以相安無事。”
穀溫術現在的心裡所想,秦天已經看的透透的,這人除了不想死,也豁出命了想就五十嵐一命,這種行為目的性和功利心太強,的確很符合穀溫術的性格,不過也僅限於此,他並沒有太多的大局上的想法。
陳貂寺那邊,從當下能夠感應到的心聲來看,他們在一樓留了後手,但是除了這間房外麵的幾個憲兵是關穀正美的親信外,整棟樓其他的憲兵都會對他們產生威脅。
他們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須安全抵達一樓才行,畢竟關穀身邊的嫡係也就十幾個人,根本不是其他守衛的對手。
因此,五十嵐如果護送他們,這一關就能很好的度過,相反,隻能是個魚死網破的結果。
五十嵐沉默了小半分鐘,有了關穀正美這個人質,他也變得沒那麼焦慮和著急,並未直接回答陳貂寺的話題,而是提出了他心裡的疑問:“在和你正式談判之前,我想問一問,你們三個人,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陳貂寺聞言嗬嗬笑道:“其實沒那麼複雜,我,隸屬於力行社北平站,但同時也是北方局特科成員,我黨目前處於最艱難的時期,但北方局的骨乾力量並未受到太大影響,我們這支力量,主要負責協助東北抗聯的發展和華北諜情工作,你們一直以為國民政府的力行社和特工總部才是對手,完全忽略了我們存在,我們雖然弱小,並不代表我們不存在。”
“關穀同誌,是共產國際派給協助我們工作的戰友,因為他的幫助,我們在津門的工作進展的非常隱秘,至於秋雅課長,還是請她自己說吧。”
五十嵐側臉看向曾經的心腹大將,有些失望的問道:“你和他們沒有關係?”
秋雅點點頭:“我們雖然沒有直接從屬關係,但我們都是華夏人,自從我被你們救活開始魔鬼訓練,我就想通了,我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們這些喪儘天良的日寇,隻要是抗擊日寇的人,我都願意合作。”
“既然你們沒有從屬關係,暗號是怎麼接上的?”
“這個很簡單,陳處長來嵐機關的一開始並未進入大樓,而是在我的辦公室辦公,他應該發現了一些端倪,然後在進來之後將那本古詩詞的書帶給了我,之前並不知曉他的身份,直到我也想去拿張床休息的時候偶然間看見了記號,於是我就推測到是他留下的,於是我就嘗試著按照詩詞的密碼方式留下新的印記,最後看見第三句詞的時候就和他接上了頭。”
邏輯講通了,五十嵐心裡的亂麻也解開的差不多,嗯了兩聲又看向旁邊的關穀正美:“那些預設殺人陷阱都是你乾的?”
關穀正美粲然道:“是的,在嵐機關建立之初,我就親自藏了不少東西在這棟大樓裡,那些謀殺案也是我親自布置的,隻不過最開始的目的隻是引起恐慌情緒,想辦法讓陳處長參與進來,當然,也是為了解決一些高層,阻礙各部門的工作。”
“那些人是你殺的?”五十嵐心裡還是有疑惑。
“除了本田休二和柳卿言,其他人都是我設置的陷阱。”
五十嵐在心中稍微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好幾下。
柳卿言是秋香雅美送的藥服毒自儘,那本田休二呢?
五十嵐忽然扭頭看向秦天,這個時候的秦天正在玩指甲,顯得對他們的談判有些漠不關心。
“龍一君,本田休二是你殺的?”
玩指甲的秦天抬頭迷茫的啊了一聲:“啥?機關長彆鬨,我殺本田休二乾嘛,他可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手下,何況我和他私下還有生意合作,我殺他乾嘛?彆瞎猜,我不會乾這種蠢事,一點利益都沒有,我可不會白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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