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有所異常,秦天便取消了與對方接頭的心思,但這個時候又不可能掉頭,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每走一步,秦天心裡都會忍不住輕輕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誰在監視自己,這種一舉一動被人盯著的感覺讓人極其難受。
而且秦天還有一種感覺,前麵那七八個冬釣之人,似乎蘊藏著什麼未知的危險。
當下秦天一行隻有五人,他和愛莎,後麵跟著蒼木麻衣和兩個保鏢,雙方的距離不過三五米。
感覺到不對勁,秦天正在想什麼辦法早點離開這裡,或者是躲過前麵那些冬釣之人,奈何愛莎活潑的性子有點讓人無語,他不想去和那些釣魚佬有什麼交集,愛莎卻偏偏鬆開秦天的胳膊撒歡一樣跑過去看人釣魚。
鑿冰冬釣這種事情在東洋本土幾乎見不著,新京雖然也有,但河邊都是棚戶區,愛莎這種身份的小姐不可能過去溜達,而且因為地理形式的不同,新京旁邊的河基本上是城市和鄉下的分界線,再者論江河大小,與龍江相比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也就更沒什麼遊玩價值。
龍江不一樣,一旦結冰,江麵上的活動不少,鑿冰垂釣隻是其一,種類繁多的滑冰項目才是真正的樂趣所在,最讓人期盼的則是元旦前後的冬捕,搶頭魚的民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在黑河這個地方,第一網裡的魚王往往能夠賣出天價,同樣是一條魚,其寓意則不同,富商顯貴們也都願意掏錢競拍一個好兆頭,年年有魚,年年有餘。
愛莎沒見過鑿冰冬釣,滿臉的稀奇,蹲在一個老頭子旁邊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那冰窟窿裡泛著冰魄色的江水,以及那根細麻繩做成的魚線。
“歐尼醬,快來看啊,他們這是在釣魚嗎?好奇怪啊,這麼冷的天,魚兒不會冬眠嗎?”
愛莎的疑惑引起附近幾個釣魚佬的注意,一個個的笑的不行,其中有一個老頭甚至把剛上鉤的魚兒給弄脫鉤了。
“這位小姐,你是第一次見冬釣吧,不管是這龍江裡的魚,還是鏡泊湖裡的魚,都沒有冬眠這個說法。”
“啊,老先生,他們不冬眠,江麵上又覆蓋了這麼厚的冰層,它們怎麼呼吸啊,如果不冬眠減少消耗,不得活活被水淹死?”
“啥?魚會被水淹死?哈哈哈,你這小妮子真是有趣,聽說過魚被憋死的,被淹死還是第一次。”
“李老頭你就不知道了吧,誰說魚就不能被淹死,你把龍江裡的魚丟海裡試試。”
“王老頭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嘛,淡水魚丟進海裡,那可不是淹死,而是被鹹死的。”
“你咋知道不是淹死而是鹹死,你試過?”
“釣你的魚吧,都不愛搭理你,姑娘吃魚嗎?今天剛釣上來的,可新鮮了,回去拿鐵鍋一頓,再烙上幾個玉米餅子,等湯汁燒製濃稠,拿玉米餅子沾著吃彆提多香了。”
愛莎還沒吃過這種鐵鍋燉,雙眼冒光的看向身後的秦天:“歐尼醬,我想吃魚,咱們買點吧,你看這幾位老大爺都好有意思,我還沒吃過他們說的什麼玉米餅子。”
秦天此時時刻關注著視線範圍內的這些釣魚佬,八個人中老者占了多數,隻有三個中年人,一個戴著氈帽,一個圍著針織圍巾,另一個身著單薄,披了一件蓑衣和鬥笠,蓑衣鬥笠上覆蓋著一層白雪,看上去頗有古風意境。
和愛莎說話的這幾個老頭子秦天沒感應出對方有什麼異樣,單純的老漁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質樸老百姓。
一到冬季,在冬捕之前,魚獲隻能靠這種方式獲取,年輕人要麼在城裡打工,要麼去山上狩獵,人老了也不能吃閒飯,免得被兒媳婦叨叨,在江邊上圖個清閒,靠著幾十年的經驗和手藝,晚上回去的時候還能帶幾條魚給晚輩補補身體。
“老大爺,您這魚怎麼賣?”秦天稍微放心了一些,開口詢價。
姓李的老頭將自己的竹魚簍朝秦天所在的方向推了推:“沾了頭場雪的光,今天收獲還不錯,五條兩三斤的魚,您要的話五角錢,我這可是實誠價,若是拿去市場賣,運氣好點一塊錢都能賣出去,江上封冰,這魚可不好弄到。”
話音剛落,旁邊的王老頭嘖嘖了幾聲插話道:“這位先生,您彆聽他胡咧咧,幾條破魚哪能賣到一塊錢,真不把錢當錢,您買我這邊的吧,魚沒他的大,勝在尾數多,小魚肉嫩,燉出來的湯更鮮,您瞅瞅,足足十來條,我也不要多的,您給個五角錢,我拿去給孫娃買點新棉花讓他奶給做件新襖子好過年。”
“王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魚怎麼就賣不到一塊錢了,以為都是你這種小魚仔一口下去都咬不著肉,搶生意也不是你這麼搶的,你這不是坑人嘛。”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鬥個不停,另一個老頭也自賣自誇起來,魚獲也不少,價錢差不多,不過他能多送兩尾。
秦天正愁沒脫身的機會,朝蒼木麻衣揮了下手:“三位大爺彆吵了,你們的魚獲我都要了,公平起見都是五角錢,我拿回去嘗嘗看是大魚好吃還是小魚更鮮,若是味道不錯,改天還來找你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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