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隊伍受了不輕的傷,但並沒有人死亡。
十五人中,屬戚禮北傷得最重,他擋在道子前麵,被狼王撕裂了半個身子。若是普通人早就活不成了。但戚禮北精神竟然還好。
可能是因為從娘胎就開始修煉的緣故,他的肉身強度遠遠超乎常人。
不過,按照他這個傷勢,繼續趕路便難了。
但戚家人自有辦法,道子說:“取冰魄神草來。”
戚禮微就小心捧出一顆銀白的小草,那草有五片葉子,頂端結了一朵冰霜式的花,在夜晚中發著微微的銀光。
很有傳說中仙人神藥的風采。
道子素手輕撚,摘下一片銀白的小葉,讓戚禮北吞了下去。
幾乎是同時,蘇晴看到月光被指引到了他的身上,在朦朧的光暈中,他身上斷裂的白骨發出了“吱呀”的生長聲,紅色的血肉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覆滿了白骨,並不斷蠕動,愈合。但那滋味應該不好受,戚禮北額角直跳青筋,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一聲不吭,冷汗流了全身。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傷竟已好全了,而且甚至精神氣比以前還好。
戚禮北握拳感受自己身體裡充盈的力量,肯定道:“等到有靈氣的地方,我就能衝擊練氣九層了。”
戚禮微讚歎道,“不愧是幽冥狼的伴生草藥,竟當真和古籍中記載的一樣,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冥狼的伴生草藥?
還真是搶來的。
蘇晴心想:搶了人家的寶貝,怪不得人家來拚命。
戚禮微也擔心狼群卷土重來,“這冰魄神草對小狼王進階來說至關重要,狼王為了種族延續,非取回冰魄神草不可。哪怕他們今晚元氣大傷,也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來報複的。隻我們現在無法使用靈氣,不比它們,該如何是好?”
戚禮北不服道:“你莫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戚禮微氣得要擰他,“我隻是實話實話!”
戚禮風擋住她的手,“彆和阿北計較,他向來嘴比腦子快。”他轉頭看向道子,“您怎麼說?”
道子永遠平靜無波的眼神讓戚家人頓時心安。
“不急,今晚不會再來。”他簡單地說,“先原地休整一晚。”
本以為今晚被狼群恐嚇肯定睡不著。但蘇晴太高估自己。她又累又困,倒頭就失去了意識。
就連早上的晨光都沒叫醒她,她太累了,頭暈腦脹的,連眼皮都撐不開。
可她硬是被人用劍鞘戳醒了。
蘇晴睜眼,一醒來看到的正是戚禮北那張欠揍的臉。老實說,戚家人各個長得玉女仙童一樣,絕對沒有麵目可憎一說。但經過昨天的事情,蘇晴心裡既厭惡又害怕,看到他就難受。
戚禮北說話還是那麼讓人討厭,蘇晴隻恨昨天沒疼死他。
“快起來。”他不耐煩地戳蘇晴的後背,“該做飯了,怎麼這麼憊懶,屬豬的嗎?”
她平靜地睜開眼,害怕被砍的心情到底壓過了內心的暴虐。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做飯,倒是想把他做了。
“我渾身都疼。”
戚禮北不吃這套。
“彆廢話。”
蘇晴在心裡怒罵他,但她又沒得選,隻能把秀芙也叫了起來。至於朱杏兒,她年紀小,也幫不上太多忙,不如讓她多睡會兒,養好精神。
她生火造飯,秀芙擇菜做湯。
兩人同時乾活的確快上很多。
監工戚禮北還算滿意。
做完,照樣是她們先吃。
蘇晴在昨晚的驚嚇後,就變得很不客氣起來。飯要盛得多多的,肚子要吃得飽飽的,不吃飽飯怎麼有力氣計劃著逃跑。
蘇晴當著戚禮北的麵足足吃了兩碗,還一個勁兒地給秀芙加飯,“多吃點,吃飽了乾活有力氣。”
秀芙噎得一個勁往下咽,“我早上吃不進去。”
尤其是還有人拿劍看著。
蘇晴轉身,背對著戚禮北繼續扒飯,晦氣。
戚禮北看得眼皮子直抖,捏著劍的手都用力了幾分。凡人就是眼皮子淺,不知道能和戚家扯上關係是多大的起運。這個叫蘇晴的鄉野女子倒是有幾分膽量,一點都不害怕他們。
但也絲毫沒有敬畏之心,不知好歹,真是可氣。
因為晚上極可能再與狼群打照麵,蘇晴感覺白天的工作明顯多了起來。
既要趕路,又要采藥撿柴,還要做飯洗刷。這些世家二代真是仙界資本家,活脫脫就是把一個人當成三個人用。這種忙碌並沒有衝淡蘇晴小命不保的危機感,但她也覺得至少今晚的存活應該不會有事。
等下午燒飯時,她狠狠化悲憤為廚藝。
今天中晚飯的主要食材是兔子和魚。
這群兔子不幸撞上了戚家人,從小到大,一家兔整整齊齊地掉了腦袋。
魚是她自己下河抓的。
魚湯屬於腥氣比較大的菜,因此用到的調味料很多,她想做做試試看。
蘇晴找到一片淺灘,拿著削尖了的樹枝,脫了襪子和鞋,下河叉魚。冰涼涼的河水從她的腳趾縫裡流過,讓她覺得極為快意。
戚禮北目光在她光著的腳上停留了一瞬,立刻轉移視線,看向遠處,撇嘴道:“仙凡有彆,不要自討苦吃。”
蘇晴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