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夏才回家沒兩天就要返校,周父一開始不同意:“怎麼今天突然就要去學校?”
他一大早去買了菜,本來還想中午做點女兒愛吃的。
“小夏想回校就回校。”周母擔心昨天的事影響了周懷夏,認為她現在返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以遠離現在亂糟糟的小區,早上那對父母還在大門口鬨著呢。
周懷夏已經改完簽,中午就飛去s市,她背起包道:“我和同學約了一起玩。”
女兒難得主動約同學一起玩,周父周母更沒有理由拒絕,當下便拿起鑰匙,送她去機場。
在飛機上,周懷夏想了很多。
呂謹一定在腦海中反複計劃過無數遍,否則那兩場夢不會那麼清晰,那麼有邏輯。
是的,清晰有邏輯。
人做夢的思維遊離又跳躍,毫無邏輯的事情可以理所應當串聯發生。
就像23棟被豬咬掉手臂又忽然憑空重新長出來的女生,小區自殺的男生被兩個扭曲的鬨鐘紮穿身體,還能不合常理地活著,他手裡的鉛筆流出墨水,前後兩個監考官長著碩大的攝像頭。
一切不合常理的人和事在夢中司空見慣又無人察覺。
而虐殺貓的夢,卻清晰的太像現實,目之所及的空間沒有任何扭曲,甚至連下水道井蓋的編號都真實存在。
周懷夏不確定那兩個夢是呂謹事發前的幻想還是事發後的回憶,但心理變態必有端倪。
她要去那間職工宿舍看看。
一旦找到可疑證據,立刻舉報!
……
“你怎麼回來了?”呂謹緩慢挪近教職工宿舍大門,強行擠出一抹微笑,“上午不是還在家嗎?”
這一刻,她腦海中浮現出各種新聞報道,某女大學生對其室友糾纏不清數年,究竟是為愛成狂還是因怨生恨!
周懷夏神情憂鬱:“上午和我爸媽因為專業問題又吵了一架,所以乾脆提前返校了。”
呂謹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因為她早上掛了她視頻。
“現在放假,學校也沒彆的熟人,就想過來找你玩。”周懷夏說著,忽然捂住肚子,“我能去你家上個廁所嗎?”
呂謹猶豫一瞬,見她臉色實在痛苦,還是好心帶著人上樓了。
教職工宿舍一層隻有左右對門兩戶,每戶室內八十平方,兩室一廳加一個小陽台,單身住起來很舒適,樓道也很乾淨。
呂謹推開左邊貼有對聯的門,換上她媽的拖鞋,還沒彎下腰,就見周懷夏已經主動伸手拉開了玄關鞋櫃,並若有所思盯著裡麵看,仿佛在思考挑哪一雙鞋穿。
呂謹:“……”
她又開始後悔將人帶進來,周懷夏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周懷夏視線終於從鞋櫃內移開,對上室友目光,十分無辜:“怎麼了?”
鞋櫃裡沒有一雙有黑色鞋帶的鞋子,但周懷夏敏銳察覺到剛才呂謹眼神中沒藏住的擔心。
她在害怕她發現什麼!
“拖鞋在這。”呂謹麵無表情將自己的拖鞋踢給周懷夏,“廁所往前左轉。”
等周懷夏上完廁所,得趕緊把她打發走。
“謝謝。”
周懷夏發現呂謹情緒上的變化,更覺得自己沒來錯,這房子裡多半藏著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左轉!”呂謹站在客廳看著徑直往右邊走去的周懷夏,忍不住提醒,“右邊是書房。”
周懷夏手都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於是她假裝沒聽見,扭動把手,用力推開房門。
書房裡麵一目了然,一排書架上擺著各種醫學書籍,中間是一張書桌,角落還有個人體骨架,彆的再沒了。
“抱歉,走錯了。”周懷夏這時候像才反應過來,轉身往左邊走。
看了全程的呂謹:“……”
周懷夏進了廁所關門,環顧四周,比視頻中混亂瞥見的更加清晰,果然和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她伸手拉開玻璃隔斷門,走到花灑麵前看了一會,轉身看向白色方塊牆磚上的扶手。
這扶手本該用來方便老人小孩,防止洗澡摔倒。
周懷夏彎腰湊近觀察扶手,她記得夢中的白貓曾伸爪拚命牢牢抓住過扶手,留下清晰劃痕。
……沒有。
她壓在心中的石頭稍微輕了一點,看來那兩個夢應該是呂謹事前無數次的幻想計劃。
周懷夏轉身走出淋浴間,又輕手輕腳打開鏡麵櫃檢查,裡麵簡單幾樣護膚品和牙膏,並沒有彆的奇怪東西。
客廳。
呂謹捂著手機,時不時看向衛生間的門,偷偷摸摸小聲道:“呂誌華女士,我申請退寢。”
呂教授還在和學生討論手術方案,聞言隻丟出兩個字:“理由。”
呂謹:“我覺得我室友不太正常。”
呂教授斷然否決:“申請無效。”
“為什麼?!”呂謹試圖趁機誇大周懷夏的問題,“她這個人不上進,還怪兮兮的……”
“開學分寢前,新生都做過一套心理測試題,我看過你室友評分,她心理十分健康。”呂教授嚴肅打斷,“呂謹,不要為了貪圖方便享受而亂給人扣帽子。”
呂謹略有心虛:“我沒有。”
呂教授不再聽她解釋,反倒吩咐:“明天你堂妹生日,我沒時間買禮物,今晚你幫我去買,就那家裝修粉紅的飾品店,她上次說喜歡裡麵什麼聯名公主包。”
呂謹不願意:“我都回職工宿舍了,不想出去。”
呂誌華:“買完明天早上帶來。”
呂謹聽著電話掛斷的嘟嘟聲,煩躁抓了把頭發,呂誌華女士就是要她沒苦硬吃,集體生活到底有什麼好過的!
“哢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