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夏冷汗直接出來了,今天第無數次後悔要來工地確認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
前麵那兩個男人已經停在了一處快完成基礎開挖的深坑處,他們背對著這邊,好像在說些什麼。
呂謹和停在那裡的兩個男人之間的距離甚至不到十米,她在聽他們說話,原本想看清楚那麻袋到底裝了什麼,卻沒料到兩人忽然起爭執了。
“叔,錢我們已經拿到了,沒必要再動手。”年輕一點的長臉男人有點焦急,他不想犯殺人罪,殺了人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前麵的男人轉過身,露出一張黝黑發紅的中年男人臉,他解開肩上麻袋的繩子,直接將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胖乎乎的,嘴巴裡被臟汙毛巾塞滿,他穿著西裝背帶褲,赤著腳,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眼睛蒙著眼罩,臉色蒼白,意識不太清醒。
呂謹看看他衣服上有暗色,像濺上去的血跡,再看到那雙綁著的手,才發現小孩右手用毛巾粗糙包裹著。
這是綁架?
中年男人一把將小孩臉上的眼罩摘下來:“他現在看到我們的臉了,殺不殺?”
年輕的長臉男人震驚:“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中年男人臉上有遮擋不住的憤怒,聲音提高:“餘新宇明明賺這麼多錢,給他兒子最好的生活條件,養的跟頭豬一樣,卻還要拖欠我們工資!可憐我兒子瘦巴巴的,每個月就等著我這點工資寄回去。”
遠處中年男人憤怒的話傳過來,聲音和遊樂園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周懷夏耳朵猛地刺痛,另一道帶著濃濃嫉妒的聲音傳進她腦中。
【都是四十幾歲,憑什麼餘新宇可以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豪車美女陪著,還有老婆打理孩子?我都抓到了他兒子,不殺了可惜。】
周懷夏一隻手用力捂著耳朵,朝斜對麵那堆碎磚背後看去。
呂謹顯然也意識到危險,回頭看向周懷夏。
周懷夏無聲衝她道:“找機會離開!”
那個中年男人正對著她們這個方向,呂謹不可能馬上離開。
距離不夠遠,周懷夏不敢打電話報警,怕被兩個男人聽見,隻能靠在建築垃圾背後,給110發報警短信:西城區下湖路新宇工地內,兩個男人綁架餘新宇兒子,現在要殺了他,速來。
她發完消息,轉過身繼續看向呂謹和前麵兩個男人的動向。
中年男人咧嘴露出黑黃的牙齒:“餘新宇不是喜歡拖欠工資嗎?我們把他兒子埋在他自己的地產下麵,等開工水泥一澆築,天王老子來了都發現不了。”
年輕長臉男人幾番猶豫,對上小孩的眼睛,最後應下來:“我們動手快點。”
中年男人抓起地上的小孩,兩人一起麵朝著深坑。
就是現在!
周懷夏立刻示意呂謹躲過來。
呂謹一手捂著書包,貓著腰迅速朝周懷夏衝去。
“新的夜晚已來臨,未來優秀的呂謹醫生,請繼續加油學習!衝衝衝!”
一道積極昂揚的女聲從呂謹兜裡傳出來,在寂靜的工地裡格外刺耳。
周懷夏眼前一黑:“……”
呂謹緩緩低頭看向口袋,完了,忘關手機鬨鐘。
周懷夏:“跑!”
晚了,呂謹腳剛動,那邊年輕長臉男人已經鬆開手裡兩個提包,猛地撲過來。
兩人相距不到十米,一個成年健壯的年輕男人衝過來最多兩秒。
呂謹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就被年輕的長臉男人撲倒,臉磕在地上,她右手的手術刀反光,長臉男人直接搶過她的刀,就要紮過去。
情急之下,周懷夏從兜裡摸出遊樂園送的迷你手持電風扇狠狠砸過去。
精準命中年輕長臉男人的眼睛。
他頓時吃痛,握著刀的手停住,而另一個中年男人將綁住的小孩丟進深坑,朝周懷夏衝了過來:“全殺了,一起埋!”
年輕長臉男人緩過來,繼續壓住掙紮的呂謹,握住手術刀就刺向她脖子。
周懷夏咬牙沒躲,又摸到之前沒吃完的漢堡,用力握團,等到中年男人逼近,抬手就朝他眼睛噴出酒精,趁他閉眼,猛地揮手丟出漢堡,朝年輕長臉男人眼睛砸去。
麵前的中年男人已經伸出手抓住周懷夏。
這回徹底完蛋了。
周懷夏心中悲涼。
“啪!”
工地大燈突然亮起,將幾人的動作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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