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陽光慵懶地透過稀薄的雲層,如同金色的紗幔般緩緩灑落在大地上。那柔和的光芒仿佛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然而,對於齊娜來說,這溫暖的陽光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齊娜所在的學校班級按部就班地舉行著一場極為重要的家長會。這本該是一個充滿溫馨與交流的時刻,可對於齊娜而言,卻像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挑戰。她壓根不敢將這個消息告知奶奶。奶奶已至暮年,身體每況愈下,虛弱不堪。
那佝僂的身影和時常露出的疲憊之色,讓齊娜心疼不已。齊娜心裡明鏡似的,萬一奶奶在來學校的路途上遭遇不測,那自己就真的會徹底失去唯一的親人。所以這次家長會齊娜放棄告訴奶奶這個消息。
看著學校裡陸陸續續有家長走進校園,齊娜說不羨慕那絕對是自欺欺人。那些家長們,有的麵帶溫暖笑容,仿佛春日的陽光般和煦;有的滿是關切神色,眼神中流露出對孩子深深的愛意。他們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來,每一個身影都承載著一份濃濃的親情。
可齊娜呢?隻能孤孤單單地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彆人的幸福,心中的苦澀如潮水般洶湧。曾經的安娜與齊娜的經曆如出一轍。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學校的家長會都是奶奶參加。而且往往是奶奶參加完弟弟妹妹的家長會後,才輪到自己,那時家長會通常已接近尾聲。
安娜為何如此清楚呢?隻因為她常常在教室外麵徘徊觀察,內心極度渴望自己的家長也能來參加家長會。當她看到教室裡的座位差不多都被家長坐滿時,那種複雜的心情與現在的齊娜毫無二致。那是一種混合著羨慕、失落和孤獨的情感,如影隨形地纏繞著她們。
齊娜在家長會即將開始之際,硬著頭皮找到了班主任。她毫不隱瞞地說明情況,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告知班主任自己的父母遭遇了可怕的空難,雙雙遇難,如今自己的監護人是年邁體弱的奶奶,根本無法前來參加家長會。
齊娜的班主任麵露難色,畢竟如果全班同學的家長都來了,唯獨齊娜的家長缺席,確實會讓人覺得班主任工作不到位。
齊娜卻毫不退讓,她無奈地說道:“如果我奶奶在來的路上出問題,老師您和學校能負起全部責任嗎?我就隻剩下這一個親人了,難道您希望我變成孤兒嗎?”說完,齊娜急忙拿出手機,做出要錄音的樣子。
老師看到這一幕,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麵對準備錄音的學生,萬一自己答應了,而老太太真的出現意外,那責任可就全落在自己身上了。
之後,齊娜仿佛墮入了一個虛無的世界,無所適從。她緊緊牽著菲靈的手,那小小的手掌中傳遞著一絲溫暖,卻無法填滿她心中的空洞。她們在學校的各個角落緩緩徘徊,心中彌漫著迷茫與落寞。她全然不知自己該邁向何方,隻是憑借本能去尋覓一個靜謐之所,一個能夠讓她暫且擺脫煩惱的角落。
齊娜帶著菲靈不緊不慢地走著,她們來到校園的一隅,這裡矗立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梧桐樹舒展著繁茂的枝葉,宛如一把巨大的綠色巨傘,為這片小小的天地撐起一片蔭涼。樹葉在微風中輕柔地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仿若在低吟著一段古老的傳奇。那聲音帶著一種滄桑的美感,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齊娜的身體輕輕地靠在樹乾上,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遙望著遠方,思緒不知飄向何處。或許她在憂心忡忡地牽掛著年邁的奶奶的身體狀況,擔心奶奶是否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被疾病擊倒;又或許她在深沉思索著自己未來的人生軌跡,不知道在這充滿未知的道路上,自己該如何前行。菲靈靜靜地陪伴在她身旁,小小的身影散發著溫暖的氣息。菲靈仿佛也能深切地體會到齊娜內心的痛苦,它用溫柔的眼神凝視著齊娜,默默地給予她力量與慰藉。那眼神中充滿了理解和支持,仿佛在告訴齊娜,她並不孤單。
陽光雖然暖暖地灑落在她們身上,卻無法溫暖齊娜那顆已然冰冷的心。齊娜覺得自己就如同這世界上一個孤獨的行者,沒有方向的指引,沒有依靠的港灣。她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她僅僅希望奶奶能夠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也是她繼續勇敢前行的動力源泉。
而與齊娜一樣,親人無法參加家長會的還有被稱為月亮的孩子的封銀沙。封銀沙的父親整日忙於工作,常常連孩子的麵都難以見到。那忙碌的身影仿佛永遠在追逐著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而忽略了身邊最珍貴的人。他的母親則變成了植物人,靜靜地躺在醫院裡,無法陪伴他成長。那蒼白的麵容和毫無生氣的身體,讓封銀沙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封銀沙的心中同樣充滿了孤獨與無奈,他也向老師闡述了“合理”的理由,使得自己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隨後,他走出教室,來到校園裡透氣。在那裡,他邂逅了獨自靠在樹乾上的齊娜。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示意。那一瞬間,仿佛兩個孤獨的靈魂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靠近。封銀沙帶著黑香菱悄然離去,雙方確實沒有什麼好交談的。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心事,自己的痛苦,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裡,他們仿佛是兩個孤獨的靈魂,各自漂泊,各自承受著命運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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