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聽見了周阿文的咳嗽,連忙起身說道:“周支書來了啊,快進來。”
周浩然將周阿文讓到了沙發上,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周阿文始終表現出他農村小老頭的那一麵,很是拘束,雙手接過周浩然遞過來的水杯,屁股坐在沙發上隻坐了一半。
“不知道周書記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周阿文有些惶恐地問道,他不知道周浩然叫他來的目的,不過他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今天叫你來主要就一個事,前兩天你們村裡有上訪的,我不是答應他們要幫他們解決問題嗎,我現在想跟你先溝通溝通。”周浩然說道,全然沒提剛才他又去處理上訪的事。
“書記,您問吧,知無不言。”周阿文表現出一副很老實的樣子,坐直了身子說道。
“好,據我了解,金社裕農的劉總給百姓們的每畝地的價格好像都是一樣的吧,為什麼我聽村民們說,到了他們手裡,價格就分了個三六九等啊。”周浩然直勾勾地看著周阿文說道。
“刷”的一下子,周阿文冷汗直流,坐直了身體,腿也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握著水杯的手顫動了一下,杯裡的水劇烈地晃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恢複了平靜,不過從他手中的水杯可以看出他並沒有表麵那麼平靜。
“說話!”周浩然繼續給壓力,大聲喊了一句。
周阿文被嚇得差點站起來,手中的水這次真的撒了,灑到了褲子和他的老北京布鞋上。
“是這麼回事,周書記,這個土地價格不一樣也很正常,您看啊,有的地是大平地,而且土質好,所以給的價格高一點,有的地是山坡地或者低窪地,所以價格低一點也正常不是。”周阿文不愧是乾了十多年的村支書,這才多大一會就想好了理由。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就算是同樣的土地,你也給了不同的價格啊,有的你給了五百,有的你給了六百的,你是不是裡麵有事情啊?啊?”周浩然先是慢慢地開口道,突然又是一聲大喝。
“沒有,沒有,周書記我沒有,不信的話,你明天可以跟我到村裡去問問,去打聽打聽。”周阿文連忙開口拒絕道。
“行啊,正好,我也打算去你們村裡轉轉,來了好幾天了,還沒去村子裡了解過情況呢。”周浩然開口說道。
周阿文本來隻是簡單的客套一下,他以為他的話能將周浩然糊弄過去,沒想到不光沒糊弄下去,還被周浩然反將了一軍,明天要去自己的村子裡轉轉。
這可要了他的老命了,村裡到底什麼情況,他到底給了村民多少錢一畝地,他知道村民也知道,如果周浩然下去一問,那他可就慘了。
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周浩然的態度很明顯了,他也不好拒絕了,隻能開口道:“好的,周書記,那我明天恭候您的大駕。”
“叮鈴鈴。”周浩然的手機響了,周浩然拿著手機向辦公室外麵走去,走之前還讓周阿文坐在這裡等一會。
“哎呀,我的天老爺,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等周浩然拿著電話走出辦公室,周阿文自言自語道。
電話是鄉人大主席張燁打來的,他告訴周浩然,目前那個李文廣嫖娼案的女主已經有了一點眉目,通過宣傳委員王佳佳的私人關係,從高中問到了那個女生叫李佳美。
而且通過她的高中老師口中還得知原來那個女生居然也是金星鄉的,是楓樹村的。
張燁還說,他們打聽到了消息後,已經在前往那個女孩家的路上了,估計再有20多分鐘就能到。
周浩然在電話中先是和兩人說了一聲辛苦了,然後交代兩人一定要順著這條線索好好地查一下,兩人也表示肯定完成任務。
周浩然打完電話回來,周阿文還在辦公室等著,剛進辦公室的周浩然看到他在思考這什麼,於是故意咳嗽了一聲。
“周書記,你回來啦?”周阿文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周浩然道。
他無時無刻不把對周浩然的尊敬,不,是害怕表現得淋漓儘致。
“坐,坐下說,周支書,我呢,明天要去你們村了解一下情況,這樣,麻煩你個事,回頭你回去幫我準備一下你們村的花名冊,到時候我看看,對了,你還得幫我統計一下,有多少戶的土地租了出去,出租的價格都是多少,到時候我拿著你的統計表挨個下去核查,好吧。”周浩然給周阿文安排了一項任務,也不管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