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半晌,盛安陽如釋重負地笑了一聲。
他聽著她談及‘江時白’名字時眼底的亮光,就知道他沒有再挽回她的機會。
半晌,盛安陽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玩味和漫不經心,“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確定不回頭看看我嗎?”
說到底他都不清楚為什麼要問她能不能回頭,或許隻是出於曾經沒有徹底得到的不甘心。
“你難道不知道有句古話叫做,好馬不吃回頭草嗎?你很好,但我不會回頭,而且你做不到和他一樣。”許羨語氣篤定。
商人追本逐利,哪裡有像江時白似的大傻子,儘在她身上做虧本買賣。
“我怎麼做不到?你不願意出國,我現在也有能力回國,他有江氏,我有st,生活沒有後顧之憂,至於感情我能打動你一次,難道打動不了第二次嗎?”盛安陽勾唇輕笑,眼底滿是釋然。
當初分手一方麵是他出國的計劃在眼前,另一方麵何嘗不是在慪氣,覺得她不相信他會從一而終,年輕氣盛沒有挽留,沒兩個月他就後悔了。
許羨聞言上下掃視他一眼,紅唇勾起一抹弧度,“傻子才會在我們感情不穩定時,拿出全部身家娶我。”
世間除了江時白之外,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像他一樣癡情的男人。
當初他拿全部身家娶她,是建立在她懷孕的基礎之上,可他就算不這麼做,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不清楚他做此事的原因,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可不論目的如何,至少真金白銀擺在她麵前,給她那時認為最有安全感的諾言,而不是一句輕飄飄的空口白話。
盛安陽聞言詫異地看向她,深沉的目光隨即落在樓下已經結束交談,環視周圍的江時白身上。
半晌,他苦笑一聲。
他的確做不到,偌大的家產豈是兒戲,他不可能拱手相讓,說到底婚姻也是一場輸贏遊戲,沒有人願意一開始就暴露弱點。
不得不承認,他徹徹底底輸給江時白。
或許他連和江時白比輸贏的資格從始至終都不存在。
年少時的愛情炙熱果敢,純潔乾淨,他和她終究淹沒於人海,走散了。
盛安陽隨手將空杯放入路過侍者的托盤,端了一杯新的香檳。
他修長的手指托著底端,和許羨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
優雅輕快的鋼琴音伴隨著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在四處交談的聲音中格外清晰。
“祝你們……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話音落下,他仰著頭,一飲而儘,奢華璀璨的玻璃頂燈光芒四射,照進那雙悵然的眼眸中。
許羨舉杯示意,仍舊沒有喝,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謝謝,希望再次見麵時,你身邊也有人相伴。”
“嗯。”盛安陽漆黑的眼睛深深望了眼她,隨即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樓梯,下巴微抬,“他來找你了,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許羨望著他略微頹唐的背影,紅唇微抿,一轉頭差點撞進男人寬厚的胸膛。
熟悉的氣味爭先恐後鑽入她的鼻腔,淡淡的薄荷香夾雜著一絲奢靡高級的香水味。
是傍晚兩人在房間換衣服時,她噴在身上梔子香調的香水,換完衣服他偏要抱著她親吻,自然而然沾染些許。
江時白淡淡的目光從男人消失的背影收回,落在她掌心的香檳杯上,語氣聽不出好壞,“喝酒了?”
許羨美眸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誠實地搖搖頭,“聽你的話,一口沒喝。”
她晃動酒杯,液體沿著杯壁上升滑落,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漬。
江時白濃眉微挑,伸手拿過酒杯,遞給經過的侍者,語氣帶著幾分微不可聞的笑意,“一直端著也不嫌累得慌。”
乍一聽,有點嫌棄她的意思。
下一秒,他話鋒一轉,溫柔的聲音像是不經意詢問,和她嘮家常似的,“你們剛才聊什麼?這麼高興?”
他談完生意,一轉頭就發現角落沙發處的人影不見,找了大半圈才看見他們兩人倚在二樓的欄杆邊,談笑風生。
站在樓下看得不太清楚,可他看得出兩人氛圍極佳。
見他前麵鋪墊好幾句,終於問到點子上,許羨笑而不語,漂亮的眼眸中帶著狹促。
她就知道江時白肯定忍不住會問。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們高興?江先生不會近視了吧?”她故意答非所問。
江時白豈會看不出她笑的玩味,公眾場合並不適合他動手動腳,指腹悄悄撚動,“你知道我的意思,彆扯開話題。”
男人身形頎長,站在女人跟前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此時臉色稱不上好,活脫脫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
“沒聊啥,就是家常話。”許羨無所謂地聳聳肩,偏不告訴他實話。
倒不是怕他知道盛安陽想要挽回她吃醋,單純想看他憋著火氣無處發泄的模樣。
莫名其妙地惡趣味。
江時白鳳眸微眯,百無聊賴地摩挲婚戒,語氣危險,一字一句道:“你們有什麼家常話可以聊?江太太現在不實話實說,等回酒店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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