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隻說是來自江南瑥氏。”說完遠兒也覺得這樣不甚妥當,更加憂愁了,臉皺成一團。
他修長的手指在遠兒額頭上一點,“我知你心中所憂,也保不齊要連累你,被人唾棄當了一個麵首的書童。”
遠兒一聽這話還能坐住了,他抓住瑥羽的袖擺,巴巴的看著,
“郎君,我從不懼怕冷言冷語,我心疼的是您,要是這樣說了,那些大儒們還會拿正眼瞧您嗎?
更遑論以後的舉薦”
“舉薦?”瑥羽搖了搖頭,“遠兒,不如先不想這些事。你先替我想想,如何結交一個叫宴北林的人。”
不愧是郎君,原來郎君早有成算,遠兒灰暗的眼神又亮了起來,“郎君,這人是不是很有背景?來頭很大?”
“很有錢。”
遠兒拉長了聲調,“郎君,雖然錢財確實管用,但您也不至於一入學府就急於結交富貴,這要是被清流人家的子弟看了,還不知怎麼誤會您”
瑥羽靜靜的聽著,這遠兒自小就心思老成,像個當爹的。
瞻前顧後唯恐他壞了名聲。可他真正的爹,卻沒有個當爹的樣子。
他等遠兒說完,摸了摸他的發頂,
“你這執拗性子,怎麼就不願接受我此後斷無走仕途的可能呢?”
遠兒張了張嘴,心裡為自家郎君不甘,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沒再說話。
楚樂儀這幾天在認認真真的研究一個人——工部尚書。
想要拿到開采權,第一個要麵對的就是工部。
楚樂儀讓采苓去請來了韋管事。
“韋管事,你曾在內廷當差多年,對工部尚書有了解嗎?”
韋管事是個乾淨利索的中年人,麵上無須,語調相較平常男子更加柔和一些,
“回殿下,工部尚書於敬懷於大人,是位不可多得的水利大才,建築方麵也頗有造詣。
為人嚴謹細致,一絲不苟。”
“你可知他有什麼愛好?”
韋管事沉吟一會,“要說愛好,還真沒聽說於大人有什麼特彆的愛好,去覲見的時候也總是神色匆匆,不苟言笑。”
聽著就是銅牆鐵壁一樣的人,楚樂儀又問,“那他可有兒女?”
“聽說於大人膝下有一子,不崇文也不尚武,隻對瓷器感興趣,經常往來於官窯之中。”
“惠京有官窯?”
“哪能。於大人的兒子三不五時的就要跑到酈州去,那裡有官窯。
跑了再被抓回家,呆不多長時間又跑。
聽說於大人沒辦法,在家讓工匠製了個窯口用來燒瓷器,才留的他兒子在惠京待久點。
這事在當時也是一笑談,不知現在情形如何了。”
又問了許多細節,她在心裡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