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也不是沒踢過這人。
但現在她有種會被他訛上的錯覺。
生生克製惡劣的本性,把腳往後收了收,“你讓我踢我就踢?腳疼著呢。”
瑥羽這才記起采苓的囑咐。
難道公主與那人分彆之後,就一直走著回的公主府嗎?
空靈清俊的臉上更加不虞。
“殿下何苦把自己弄成這樣,又去卻山寺祈福了嗎?”
“沒。”
“去莊子上察看鐵礦了?”
“不是。”
瑥羽眼睛看著彆處,心裡焦急,麵上不顯,“那去哪了?”他就是想聽聽公主說起那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規矩呢?你問的可是公主的行蹤,你能問嗎?”不是楚樂儀架子大,隻是今天的事情隱秘,她不會隨意說的。
他低下頭,“殿下恕罪,瑥羽逾越了。”
楚樂儀沒忍住,踢了他跪的繃直的腿,“走吧走吧,還說你能為我解憂,越解越心煩。快點走。我要睡覺。”想把行蹤這事翻篇。
瑥羽一看把人問急了,這怎麼還煩起他來了,更不願走,“殿下睡不著的。”
“你怎麼知道我睡不著?”
“殿下心事重重,睡著了也是怪夢。”就像他似的。
楚樂儀今天就跟他杠上了,雙手在胸前交叉,趾高氣昂,一字一句,“我天生愛做夢!”
瑥羽腦海和眼前都是《雅趣解語篇》裡的一頁一頁,想了想,聲音琅琅,
“我哄殿下睡,我會吹笛子,《漸衿小調》。”
楚樂儀隻覺得他沙沙的說著話,潺潺入耳,卻沒被說動,“有噪音我更睡不著。”
“不是噪音。”瑥羽嘴角往下塌了一點,“殿下聽了一定會喜歡。”
“不聽不聽,我就不聽,我就不如你的願。走走走。”
楚樂儀要起身,卻被瑥羽的身子擋著,“你快起來吧,該去哪去哪。”
瑥羽沒動。
他挺直了腰,抬頭,目光專注,定格在她身上。
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期盼,不安,渴望,又帶著幾分脆弱。
“殿下,瑥羽以為,對殿下來說,瑥羽是特彆的人。”
楚樂儀大腦短暫的“嗶”了一聲,反應很快的肯定他,“對,你是特彆的。”
“殿下,笛聲悠揚,或許可以讓殿下做個美夢,不再煩憂。
《漸衿小調》是瑥羽家鄉的曲子,瑥羽想給您聽。”
楚樂儀悟了。
她好久沒誇讚他了。
就算是牛馬,也得畫餅充饑啊。瑥羽為她忙前忙後,沒得誇讚心裡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