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皇帝在心中暗自嘀咕。
倒是比以前做事有成算了。
他沉思片刻,說了決定,“以往你脾性恣意,想一出是一出,朕慣著也就罷了。鐵礦卻不容你開玩笑。把你做的計劃和找的人,都歸攏到太子那裡商議。”
楚樂儀怎麼會甘心,她儘量壓住自己的憤怒,平靜說道,
“父皇,我有人可用,有錢可用,也做好了詳儘的經營計劃。
我是沒有做過,可皇兄也沒有做過這事,為什麼父皇覺得,鐵礦給我皇兄更好?”
“因為你是女子!”
是女子怎麼了!楚樂儀險些就要喊出來,可是這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皇帝,硬碰硬絕無勝算。
“父皇,古有巴清采煉丹砂,理礦事、興產業。
所產之材,入於國用,為陵寢供以水銀,助城池固若金湯。
始皇也嘉其貞德,讚其功績。築‘女懷清台’,以彰其賢。
她有濟世之才,忠君報國之心,兒臣也有。”
這是楚樂儀一早就準備的說辭,反複斟酌背誦過,是她最後萬不得已才會說的。
皇帝如果執意不願意讓她做此事,楚樂儀這樣說,就是變相的在說他不是明君。
有極大的風險。
她還沒偷偷摸清這個父皇到底是什麼脾性,這句話說得還是說不得,如今她隻能放手一試了。
皇帝聽後勃然大怒,臉色鐵青,怒斥道:“她是個寡婦!你學什麼不好,學她?一個女兒家,操心的太多!”
楚樂儀:靠,皇太後還在世的時候也當過幾年寡婦。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鬼東西!真沒想到女子胯下能生出來你這麼個大逆不道的!
想過反駁怎麼應對,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反駁!
沒辦法,她隻能一瞬間強逼自己湧出眼淚,爬到皇帝的腳邊,抬頭問,
“為什麼莊子上產礦了,就要給皇兄。
莊子上隻產藥的時候,就可以是兒臣的?父皇,為什麼?”
皇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痛心疾首,“你還問為什麼?你皇兄待你多好?你都忘了?”
楚樂儀通紅的眼,“皇兄待我好,兒臣待皇兄也不會差。這是兩碼事。”
楚樂儀抽噎著,淚如雨下,“若兒臣說,這個莊子,是兒臣立身的本錢,父皇可以給兒臣留著嗎?”
“你要什麼衣飾打扮朕會缺了你的?
若說立身的本錢和功績,你皇兄的位置上現在更需要,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他聲音中充滿了失望。
楚樂儀跪坐在地上,冷了臉,眼神無望。
她想到了工部尚書於敬懷,可現在根本不能提他。
要是提了他,父皇還不知道會怎麼懷疑,她和朝臣之間的勾連。
於耀祖回去勸說的到底有沒有用,楚樂儀也還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