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在泡在洗澡桶裡懶洋洋的,熱氣熏的她臉頰紅潤,她伸手拿了一片花瓣,自言自語,“采苓還挺有生活情趣。”
議事正廳裡,她還沒找高嬤嬤,高嬤嬤就來找了她。
高嬤嬤神色凝重,微微欠身,“殿下,瑥羽公子之事尚未查清根由,公主還是先不要與他同房的好。”
楚樂儀秀眉緊蹙,一臉嚴肅地看向高嬤嬤。
這事牽涉皇家秘辛,本就不好攤開來說,隻能待時日流逝慢慢淡去。
可如今竟有愛嚼舌根的胡亂詆毀瑥羽,那般麵皮薄之人,竟要通過上她的榻來證明她不嫌棄他。
可見那謠言已然將人逼迫至何種地步。
想到這裡,楚樂儀心中不免鬱氣橫生,她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怒氣說道,“高嬤嬤,府裡都是你在治理,一向井井有條,你且說說,依著規矩,我的人是如何,我房裡的私事是如何,還需要同府裡所有人交代不成?”
這是楚樂儀第一次同高嬤嬤表現自己的不樂意。
高嬤嬤並沒有詫異,十分恭敬,麵容依舊如往常般沉穩,她微微垂首,雙目低垂,目光中滿是恭敬。
雙手輕輕交疊於身前,身姿愈發顯得恭順。
“殿下的事自然不用向誰交代,隻有我們向您交代的份。我那些言語欠妥,還望殿下恕罪。”
楚樂儀也不是誠心想撒氣,目光一閃,“常畫是你外甥女,平素皆是跟你學著做事,怎的如今嚼起舌根來了?可不像你端謹的作風。”
高嬤嬤一聽常畫的名字,心下犯了奇怪,微微皺眉,“請問殿下,她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把她叫上來杖責。”
楚樂儀輕哼一聲,擺手,“她說過什麼,你去問她,我懶得見。
杖責也不必,再傷了你的麵子,她也年歲漸長,是時候為她物色個好人家了。
公主府留不得這麼能說會道的。我在外麵勾心鬥角,回府隻盼著能清靜清靜,你說我這要求高不高?”
說嫁出去也是為了好看些,也不能直接說攆出去。
高嬤嬤見事態不妙,立時跪下,麵色惶恐,“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哪來的麵子,不過是靠著您的抬舉。您對老奴事事放心,讓老奴放手去做,老奴感激還來不及。常畫的事,老奴即刻去辦。”
“說什麼老奴,你哪裡老了。”楚樂儀上前一步,伸手虛扶,不需要高嬤嬤這個長輩如此自貶,她一直對高嬤嬤懷有敬重之心,聽她自稱“我”也是習慣了的。“府裡還指著你呢。”
高嬤嬤麵色發白,心裡倉皇,不住的應下,“謝殿下。”
楚樂儀處理起母後給她的人多少有些束手束腳,現在找個嫁出去的理由,是最好用的。
至於出了府是嫁出去了還是做彆的了,她也不想多做乾涉。
停了幾瞬,她又對高嬤嬤說,“常畫這個愛嚼舌根的毛病,要是出了府也改不了,可能是會啞的。畢竟外邊的人可不管她是不是你高嬤嬤的外甥女。你可要叮囑她,小心行事,好自為之。”
高嬤嬤神色一凜,脊背發涼,“殿下放心。”
高嬤嬤走後,片刻,楚樂儀朝裡間揚聲道,“出來吧。”
裡間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現。
瑥羽輕緩地從裡間走了出來,腳步如同踏在雲端。
他微微垂首,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神色溫潤而寧靜,眼眸猶如一泓清澈的湖水,帶著淡淡的溫柔。
一襲月白色長袍,更襯得他宛如謫仙。
楚樂儀招手讓他走近,“常畫已經處置了,下麵的人也會知道分寸的,再有汙言穢語折辱你的,你就對我說。”
瑥羽把手放進她手裡,拇指輕輕掃著她的手心,“殿下不用我對峙嗎,萬一我說的是假話”
楚樂儀被他的手指掃的,說癢也不癢,麻酥酥的。
“當初我說賈掌櫃貪汙,讓你去要錢的時候,你不也即刻就辦了。
實心為我做事的人,我絕不會虧待,自然要事事給你撐著腰。
對峙什麼?又不是什麼好話,還要你自己說出來跟她對峙?我不愛聽。”
撐腰?
這在以往,江南瑥府,是很少有過的事。
他不愛爭搶,討厭事端,有些事即使眼睛看的明明白白,隻要不傷筋動骨,他都不愛在內宅裡浪費時間和精力。
即使有委屈,父親也不會站他一邊的,他從小就經曆過的。
母親在的時候,會為他讀書的事情爭一爭,母親不在了,天然的站在他這邊的人就隻剩從小一起長大的遠兒。
他暗自經營了自己的生意,四下打點過後,才沒有欺主的奴才頻頻露頭,所以遠兒才對他的“錢袋子”很是上心。
要不是公主對他疼愛,他怎麼會兩次向公主告高嬤嬤的狀。
驚覺自己有這樣的轉變,瑥羽呼吸一滯。
後知後覺的對比,讓他心裡酸酸的。
“我以後不亂說話了,殿下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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