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霍城去營裡後,薑梨可沒閒著,抱著一二年級的數學課本認認真真備了半天課呢。
這不,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跟男人一起吃完早餐,和隔壁的陳嫂子打過招呼後,就背著小書包高高興興去上班了。
薑梨去上班後,沒人陪陳嫂子嘮嗑了,她收拾完家裡的事,就去找家屬院裡的其他嫂子們嘮嗑八卦去了。
一位和陳嫂子關係不錯的嫂子打趣道:“杏花啊,你最近不是和新上島的那個小薑玩得很好嘛,怎麼,你們倆鬨彆扭啦?”
畢竟陳嫂子之前總是和薑梨一起出出進進的,家屬院的嫂子們都看在眼裡呢。
“沒有的事,小梨是去學校給學生們上課了。”
“啥?”王春花驚訝地叫了起來,“給學生上課?她去學校當老師了?憑啥啊?”
她之前也去學校自薦過,結果被人家學校給拒絕了,隻能灰溜溜地回來了。
憑什麼那個嬌氣的薑梨能進學校當老師呢?
這時候的王春花完全忘記了自己那剛脫盲的文化水平,就她這樣的,哪個學校敢要啊,那不是誤人子弟嘛!
可王春花不這麼想啊,她覺得自己這要求不高,不就是教一年級的娃認個字嘛,那不是誰都能乾的事兒嗎?
肯定是那個校長故意刁難自己,覺得自己是從農村來的好欺負。
陳嫂子可不曉得王春花這麼沒數呢,但她也聽出王春花話裡對薑梨的酸溜溜。
陳嫂子眉頭一皺,趕忙替薑梨說話,“對呀,小梨應聘上學校的數學老師啦,那可是正兒八經考試通過的,考了第一名呢,整整98分,就差兩分就滿分。”
王春花嘴一撇,“那是我小時候家裡窮,沒機會上學,不然我也能考個滿分,去學校當老師。”
另一個嫂子聽出王春花話裡的酸味,就對她說,“春花啊,你也可以去找個活兒乾呀。”
“就是啊,你們家孩子都大了,也不用你帶了,找個工作能補貼家用,總比現在手頭緊好啊。”
王春花心裡一動,“那我得跟我們家老劉商量商量才行。”
劉營長吹胡子瞪眼,臉漲得通紅,粗聲粗氣地嚷嚷:“找啥工作呀!你的工作不就在這兒嘛,把小年和小明照顧好就行啦。彆不知足哈,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們娘倆,彆老想著往外跑。”
在他那小腦袋瓜裡,女人要是嚷著出去找工作,那就是不老實的表現,難道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就那麼難嗎?他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以前挺老實的媳婦,咋一到家屬院,心就變野了呢?
王春花眼眶裡噙著委屈的淚水,抽抽搭搭地說:“可他倆都長大啦,不需要我像以前那樣照顧得那麼細致啦。我出去找點事兒做,既能給家裡掙點錢,又能讓自己有點事兒乾,多好呀!而且,家屬院裡的其他嫂子不也都這樣嘛。”
光靠自家男人一個人掙錢養家,家裡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每一分錢都得算計著花。
可自家男人又是個好麵子的,每個月不光要給老家寄不少錢,還得拿錢去接濟那些家裡有困難的戰友。
現在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連50塊錢現金都拿不出來,可男人還每天死要麵子,不知道想辦法讓家裡的日子好過點。
他男人完全搞不懂自家媳婦兒的腦回路,他朝在旁邊聽著的兒子揮揮手,“老二,你跟你娘說你需不需要人照顧啊?”
他兒子向來特彆怕這個爹,怕得就跟那膽小的鵪鶉似的,自然是不敢違背他爹的意思,所以馬上就點頭了。
就怕動作慢了會被他爹抽上一頓。
“瞧見沒?以後彆整天想著往外跑了,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照顧孩子就好。”
看到他媳婦那副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本來嘛,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好好相夫教子,出去工作,那純粹是心玩野了。
一想到霍城把他那個城裡來的嬌媳婦寵到天上去的樣子,男人心裡麵就極為的不屑。
一個大老爺們還能被自己媳婦給拿捏住,還天天給自己媳婦洗衣服,也不嫌丟人。
不像自己在家裡麵說一不二的。
完全不知道家屬院因為自己而鬨得雞飛狗跳,這會兒學校裡第一次試講的薑梨,正穩穩地站在講台上呢。
看見下麵坐著的一群小朋友,還有教室最後排正襟危坐的校長,她那顆小心臟,久違地開始“撲通撲通”亂跳。
薑梨趕緊深吸一口氣,心裡默默念叨,就把這些人都當成不會動的蘿卜頭好了。等心跳慢慢恢複正常,她才不緊不慢地拿出昨天精心準備好的教案。
“同學們,今天咱們就正式開始第一節課啦,來學習加法的運算哦……”
等全身心投入到教學內容裡,薑梨就漸漸把下麵坐著的校長和其他來聽課的老師們給拋到九霄雲外去啦。
特彆是昨天,為了讓自己這堂課變得活潑有趣,她還特意加了一些跟學生互動的小環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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