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的字跡是賀蘭臨的,一筆一劃如鋒有力,筆畫回轉處鋒芒收斂,開闊處齊發,就像他這個兒子其人一樣。
“這孩子就像他的母妃,總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但他也怕,怕這幾個皇子都太有想法,他也是從幾子奪嫡過來的,自然也知道其中毒害,也不利於大夏江山社稷。
王公公聽聞皇上竟會主動談起純妃娘娘,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四王爺自然是像皇上,也像娘娘。”
賀亭嚴不再回答他,眼睛仍舊一直看著賀蘭臨的親手筆跡。
下朝後的長孫成也馬不停蹄往一個地方趕,心中怒氣翻湧。
他雖是安國公,是皇後的親父,但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宮,更不能隨隨便便去見皇後。
此次卻是萬分緊急,賀蘭尋已經是砧板上剁碎的魚,無論如何都是翻不了身了。
說的好聽是關押候審,說的難聽就是等死。
急急忙忙入了攬月宮,宮女通傳後,長孫攬月就在殿廳等候。
等了沒一會兒,卻見自己一向行不改色的父親來的如此匆忙。
剛入殿,看見長孫攬月,按照君臣禮儀還是要行禮:“拜見皇後娘娘。”
“父親,您這是……”
長孫攬月朝堂之上的眼線還未來報,所以她也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何等大事。
而長孫成也沒有直接說,給她使了個眼色,長孫攬月也第一時間懂了,屏退左右宮人,貼身侍女翠竹在門外守著。
直到殿內安靜下來,長孫成才沉聲開口:“賀蘭尋被廢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在長孫攬月心中掀起巨浪:“怎會被廢,前些日子他還頗得皇上喜愛,常在我麵前提起。”
長孫成把勤政殿內兩個皇子之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包括賀蘭尋設何計,賀蘭臨又是如何反擊。
“皇上雖未說明賀蘭尋結果如何,但賀蘭臨手中證據確鑿,北成王估計以後是不複存在了。”
一席話停下來,長孫攬月隻感覺如芒在背。
“賀蘭臨現如今已生出這本事了,堂堂北成王如此輕易就推倒了。”
說話間,她的眼瞳就像毒蛇一般,透著一股一股的陰冷。
長孫成也冷哼一聲:“他是何本事,你和你的好兒子不早就該見識過了嗎?”
三言兩語就能從他長孫家要走了一大筆錢財,偏偏他們無法反抗,也不容許他們反抗。
想到這裡,長孫攬月心中的怒火讓她幾乎要捏碎茶盞。
“陽兒這段時日宮門都不曾踏出一步,都是拜那個賤種所賜,跟他母妃一樣下賤!”
這句話要是讓外人聽到,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但是長孫攬月此時根本就顧不上那麼多。
長孫成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宮牆,聲音低沉而堅定:“月兒,彆忘了,賀蘭臨是純妃的兒子,純妃能被我們扳倒,如今的賀蘭臨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