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深邃地望著窗外的紅牆磚瓦,眼睛微眯。
“那你不如說說朕的這個‘衡’字,是否能代表朕的治國之道?”皇帝忽然問道。
這話誰都不敢輕易回答,哪怕王公公已經是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
王公公一愣,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回答說:“陛下治國有方,天下太平,這個‘衡’字,乃是陛下平衡各方勢力,維護國家穩定的寫照。”
皇帝點了點頭,隨後又歎了一口氣,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寫有“衡”字的紙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朕的這些兒子,朕是越發地看不懂了。”
“皇子們各有聰慧,都是皇上栽培之功。”
王公公原本是想要拍馬屁的,結果卻拍到了馬腿上。
賀亭嚴的聲音冷了下來:“那你是說,他們爭權奪利,都得你死我活,也是朕培養的?”
此言一出,不隻是王公公,禦書房中服侍的宮女太監全部齊刷刷下跪。
王公公是最害怕的:“皇上息怒,是小的該死,言行有失。”
李江昨夜畏罪自殺的事情一大早就傳進了宮裡,人是躺在床上的,地上沒有一點彆的痕跡。
還留了一封認罪書,將自己所做之事全部和盤托出。
可他是不是自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
賀亭嚴沒有再說話,示意所有人都退下,禦書房內頓時變得寂靜無聲,隻剩下他一人站在窗前。
也不知是對著自己說的,還是空氣說的:“朕的治國之道,豈是區區一個字所能概括的。”
長孫攬月今天還是照常去賀蘭風在宮中的住所去。
自己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了,賀蘭風還在花園裡悠閒彈琴,
他身穿白衣,長發如瀑,隨著琴音輕輕飄揚
直到長孫攬月走到近前,他才似作剛發現的樣子。
“兒臣拜見母後,母後萬安。”
每次她聽到除了賀蘭陽之外的人叫她母後,她都有些不適,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風兒快起,日後不用與母後行禮。”
然而賀蘭風不買此賬:“母後,禮不可廢。”
長孫攬月也沒工夫再跟他攪繞這些瑣事,拉著他在石桌邊坐下,宮人侍奉一旁。
其中一個宮人將食盒端上來,光是那個味道都能聞出來是糕點。
“母後給你做了你兒時愛吃的糕點,方才奏琴許久,定也是不甚吃東西。”
隻見食盒中拿出來一個又一個精致的碟子,每一個都裝了不同的糕點。
“玉糕是你兒時最愛的糕點,那時候你和你母妃來找本宮,你最愛吃的就是這個。”
看了一眼長孫攬月遞過來的東西,賀蘭風隻是苦澀地笑了一下:“母後事多繁忙,許是記錯了,兒臣從不吃玉糕,玉糕是兄長愛吃的。”
他在皇子中排行最小,兄長有好幾個。
這裡說的兄長便是大皇子賀蘭陽,也就是皇後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