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厲的方法很殘忍,也很奏效。
放在平常,哪怕國之危難,他可能也不會對對方的老百姓出手,可是他現在等不起,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原則,瞄準越國開始了精準又可怕的打擊。
火勢蔓延,無數越人驚恐地叫喊著,有人從山裡跑出來,有人則是跑進了更深的腹地,這裡麵有士兵,有百姓,越國的防線全亂了。
南宮厲麵容冷峻,騎在馬上,火光在他深如寒潭的鳳眸中跳躍。
夏國的大軍發起了進攻,開始了一場屠殺盛宴。
隻要斬獲敵人的首級,就能加功進爵,以往打仗,軍隊和百姓是分開的,出於仁義,他們隻能斬首敵國士兵,卻不能對百姓下手。
但現在,士兵和婦孺老少一起奔跑著,那豈不是都成了敵人?
這樣一來,他們可就不管什麼仁義道德了,他們的腦海中隻有首級,隻有雙倍封賞!
許多夏國士兵都殺紅了眼,南宮月騎馬挨在南宮厲身側,有些怔愣。
她雖然喜歡打仗,可是從來不對平民百姓動手的,大哥也是。
但現在的大哥,讓她忽然覺得很陌生。
“哥,你也成了那種屠殺百姓的人麼?”她忍不住問道。
南宮厲冷然,“這是最快的方法,婉婉的身體拖不得了。”
爹娘已死,天下人卻還在遭殃,所以為了天下,家仇可以等。
但江婉還活著,就等著他去苗疆請來神醫為其續命,他等不得。在這樣的時候,千千萬萬的天下人,也比不上江婉的一根手指頭。
南宮月聽後,剛要燃起的小火苗也迅速滅了下去。
他們都是一類的人。
觸及自己最重要之人的時候,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她是大哥,想必她也會做和大哥一樣的選擇吧。
但她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南宮月縱馬轉身,向著後方走去,她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
南方的冬季也很少下雪,尤其是這種極南之地,不僅不下雪,氣候還比較溫暖,即便進了臘月,依舊山清水秀。
可惜大火湮滅了一切,漂亮的青山密林再也不複存在了。
南宮厲的何嘗不知道這樣不對呢?
可他更恐懼江婉離開他的感覺。
無數個夜晚,他都夢見江婉離開他,隨後無邊的恐懼與孤獨幾乎要將他吞噬。
江婉若是走了,世上能讓他在意的還有什麼呢?
幼年被滅滿門,他便孤苦無依,被南宮起收留後,雖有名義上的父親和妹妹,可他畢竟背負著血海深仇,他可以像對待自己父親一樣對待南宮起,卻忘不了自己的真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