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努力。
如蘭還是沒能找到機會把考題親手送給文言敬。
無奈,眼著看天都快黑了,如蘭隻能讓身邊的喜鵲去把考題給文言敬送了過去。
然而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哪怕文言敬不眠不休,也不可細細雕琢他的文章了。
時間不允許呀。
他又沒有一個像盛宏那樣有學問的父親幫他寫答案。
當然了,文言敬也不是盛長風那種純廢物,他肚子裡多少還是有些墨水的,要讓他自己寫也不是寫不出來。
但他的水平有限。
短時間內想寫出兩篇讓人眼前一亮的文章跟一首五言八韻詩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總的來說就是他能寫出來,也能保證考中進士,但名次就不好說了。
大概率會很靠後
可提前拿到考題的他怎會甘心名次靠後呢?
人家如蘭都已經把考題給他搞來了,雖然到手的時間有點晚,但這些可不是理由,如果這樣他都勉勉強強的考中,如蘭會怎麼看他?
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更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他想以會試第一名會元的身份參加殿試,甚至還想拿個狀元
所以,他隻能選擇挺而走險了。
自己寫不出讓人驚豔的文章,但一定有人能寫的出來呀,花錢找三個不同的老學究幫他把這三道題給寫出來,然後再由自己背下來不就行了嗎?
雖然這麼做多多少少有些風險,但富貴險中求,為了功名利祿他顧不了這麼多了,再說了,有明蘭那個傻瓜為她保駕護航,他怕什麼?
人家可是國公爺的姨姐。
真出了問題,如蘭不可能對他坐視不理的。
想到這裡,文言敬不再猶豫,立即拿上上次如蘭給他留下的一百兩就匆匆的離開了客棧。
第二天。
才三更天,一夜未睡的文言敬就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來到了貢院門口。
此時天都沒亮,但文言敬到達貢院門口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少說也得有大幾百甚至上千人。
當然這麼多人不可能都是考生,大多數都是考生的家屬前來送考的。
此時文言敬的身體雖然很疲憊,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亢奮,看著旁邊三人一群五人一夥的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卻沒人理會他這個窮舉子。
心裡不由得暗暗嫉妒,“哼,一群土雞瓦狗,看我文言敬一鳴驚人,到時候你們就是想巴結老子,老子都不搭理你們這群勢利眼。”
五更三刻,考生開始進場。
文言敬混在人群裡跟著排隊入場,好巧不巧,排在他前麵的居然是盛長風,而且文言敬注意到盛長風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顯然是一夜未眠呀。
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糟糕,如蘭不會也把考題給了盛長風吧?
這很有可能啊,畢竟人家都姓盛。
如果盛長風也提前拿到了考題,以盛家的能量,請來幫長風作弊的師傅肯定強過自己花錢請來的老學究啊。
想到這裡文言敬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本來唾手可得的會元,在這一刻仿佛變得遙遠了起來。
該死
如蘭這女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為了防止考生作弊,看守貢院的士兵挨著個的搜身檢查,檢查的那叫一個仔細,裡裡外外搜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夾帶。
因為會試要考三天,考生都要自帶吃食的。
像考過的或者家裡長輩考過的,都有經驗,知道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像是盛長風,帶了一籃子煮雞蛋這種沒辦法夾帶的東西。
而像文言敬這種沒經驗的可就慘了。
帶來的糕點,全都被搜身的士兵給一塊塊的碾成了渣子。
這讓文言敬欲哭無淚。
這下子還怎麼吃啊?
而文言敬沒發現的是,就在他還在心疼糕點的時候,其中一名搜身的士兵趁著文言敬沒注意,把一張紙條塞進了文言敬的衣服裡
“你沒問題,可以進去了。”士兵不苟言笑的發給了文言敬一個小木牌,“這是你考舍的號碼牌,下一位”
另一邊。
身為主考官的李天也到了,在幾位副主考的陪同下在貢院裡轉悠了一圈。
說實話,李天對貢院還挺好奇的,他去過無數世界,但一次科考都沒參加過,還是第一次來貢院這種地方呢。
不過稍微參觀一下他就沒興趣了。
這考試環境也太差了一點吧,每個考生一個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的單間,這個時代叫考舍,這考舍還特麼沒狗窩大呢。
而考生在這三天裡吃喝拉撒都要在這個小小的狗窩裡進行。
嘖嘖,可想而知會有對憋屈。
磨蹭了將近一個時辰,考生們才全部到位。
這時候身為主考官的李天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開始吧。”
李天一聲令下,貢院大門立即關閉。
貢院外,一名士兵高聲宣布道,“會試期間鎖院三日,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出入,貢院門前百27丈之內不得有行人逗留,違令者立即拿下。”
與此同時。
貢院內,在士兵的監視下,考官們也開始給考生們發放考題。
這一刻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多數考生在拿到考題後開始皺眉苦思,其中一小部分有才華的考生開始在草稿紙上打起了腹稿,但這裡麵並不包括盛長風跟文言敬。
“果然如此,如蘭沒有騙我。“文言敬在看到考題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裡,開始興奮的奮筆疾書的寫了起來。
背了一夜的他根本就不用打草稿。
與此同時。
距離文言敬不遠的另外一處考舍裡。
“臥槽”
盛長風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考題,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這不正是昨天他父親讓他背了一整夜答案的那些題目嗎?
說實話,昨天盛宏讓他背題的時候,盛長風表麵上不敢說什麼,但在心裡可沒少問候盛家的列祖列宗們,他覺得老爹一定是在外麵受了氣。
找不到出氣對象才故意讓自己背題。
借機教訓自己呢。
可是結果
看來父親還是愛他這個兒子的,為了自己的前程,父親一定低聲下氣的到處求人才幫自己弄到了考題,隻不過父親不善於表達,才造成了自己對父親大人的誤會。
對,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盛長風不禁淚流滿麵,“父親大人,孩兒錯怪你老人家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老人家的,而且在也不跟那群狐朋狗友去鬼混惹您生氣了。”
“嗚嗚嗚”
盛長風摸了一把眼淚,並暗暗發誓他要奮發圖強,光大盛家的門楣。
這時候正好有一名監考官從這裡經過,瞥了一眼正自我感動的哇哇大哭的長風,不禁搖了搖頭,歎息道,“唉又瘋一個。”
隨即冷漠的走了過去。
身為監考官這種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監考了,這種事情每次科考都會發生,而且這還算輕的。
更離譜的都有。
盛長風整整哭了一個時辰,這才剛剛調整好心態準備答題。
“鐺”
然而還沒等盛長風開始動筆呢,就聽一聲鑼響,原來是有人提前交卷了。
“是誰這麼早就交卷了?”
“嗬看來這人是自暴自棄了。”
“神經病,就算早早交卷也不能提前離場,還不如仔細雕琢自己的文章呢。”
聽到有人提前交卷,很多考生都不禁暗自腹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