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麥崖的一句玩笑話卻讓樊意的心頭一動。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看了四五個小時,樊意的心就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幾年魚一樣冰冷刺骨。
“今天的快審核完了,要是還不行,就按你的建議去武校看看吧。”
樊大導演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叉掉一個美顏濾鏡過度的選手,投稿的視頻一看就是學校體育選修的太極拳。
連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動作的不專業。
對麵的肖製片一聽,愣了一下:“不是……我就隨口一說,你咋還認真了?咋了,審核審瘋了?”
“好歹人家武術生也算半個專業人士。”樊意靠在椅背上,倦怠地揉了揉眉心。
上千份投稿資料,他和肖麥崖飯都沒吃連夜審核,直到現在才堪堪完成。可通過初審拿到試鏡資格的也才寥寥十幾個。
而且這十幾個還隻是勉勉強強,遠沒有達到他的心理標準,更彆說要求更高的林編劇了。
“還剩十幾個,把這些看完就先回去吧,過了兩點的就明天再審。”樊意打了個哈欠。
而先前一直抱怨要回家睡覺的肖麥崖卻沒了聲,像是已經撐不住睡著了一般。
“老肖,老肖?”他感覺有些不對勁,音量稍稍放大了一點。
這小子不會真睡了吧?身體這麼虛?
就在樊意暗自疑惑眼看著就要起身的時候,一聲臥槽讓久坐的某大導演虎軀一震:“你有毛病啊——”
“快過來,臥槽老樊,臥槽啊——”肖麥崖看著電腦裡播放完的一段視頻驚得睡意全無,滿腦子都是少年月下持槍的身影。
樊意還沒站穩就被好友一把拉扯過去,來不及開口就被重新播放的視頻吸引了目光,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停滯下來。
拍攝者的角度很隨意,剛剛好能將主角囊括在鏡頭裡,看得出周邊的環境是在一處寬闊的客廳。
幾盞白兮兮的小燈加上月光能見度有限,而畫麵右側的人卻一眼就能吸引觀看者所有的目光。
清晰又朦朧,頗有一種月下清影的氛圍。
可這一切在少年舉起手中的……嗯?手中的粉、粉色晾衣杆?
樊意出戲了一瞬,這才注意到拍攝者還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睡衣。
但是很快又被少年的淩厲的起手式奪去了全部思緒。
那手中的器物就像是與舞槍者融為了一體,隨著手腕指尖的輕微晃動如臂使指,流暢地讓人賞心悅目。
原本靜謐的環境瞬間被少年舞槍時傾斜而出的氣勢和杆上揮舞的勁風徹底改變,多了一層四麵楚歌的意味。
到了最後,月下獨舞的身影走出了拍攝範圍,隻餘下客廳一角的春羽葉片輕輕晃動,意猶未儘。
即使是再看了一遍,肖麥崖還是一陣頭皮發麻,說真的,單憑這氛圍就可以封神了!
明明背景隻是現代的客廳,沒有專業的打光,無剪輯,一鏡到底,這個視角,他好像真正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連主角的臉都看不甚清,甚至手裡的道具還是一把粉嫩的晾衣杆,穿著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