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美城南四五裡處,真柄景忠已經在這裡蹲了快半個時辰了。
自從京極高政一行離開之後,真柄景忠卻是連根毛都沒有看到過,若非知道這裡通往戰場隻有這一條路,真柄景忠都快以為京極家的大軍已經從彆的路離開了。
真柄景忠等人埋伏的這個地方霞美城西南方向的一處隘口,當地人稱之為惠比垰。南北兩側小山,隻有中間有一條狹窄的街道,是後瀨山城通往國吉城的必經之路。倆邊地勢很高,高約二三百米,選擇在這裡埋伏,朝倉宗滴事先也是考慮了很久的。而由此也證明朝倉家對於若狹的地形了如指掌,看來圖謀若狹也不是一天倆天了。
既然是打算一舉殲滅京極家的本陣,朝倉宗滴自然會考慮周全。像惠比垰這樣的地方,隻要京極家的本陣從這裡經過那麼便會瞬間被包圍。
“都給吾打起精神來!”
看著四周鬆鬆散散有些疲憊的農兵,真柄景忠厲聲說道,“敵軍馬上就要到達這裡了,敵方總大將便在此列,若是能討取敵方總大將,吾重重有賞!”真柄景忠不時的鼓舞著身旁的足輕,臉上滿是汗水。
六月份的溫度雖說遠不比最熱的時候,但是一堆人擠在這些草叢之中,確實還是很熱的。不過,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負的重任,真柄景忠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煩躁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大人,發現敵軍了!”
這時候,一名偵番的話傳來,對於真柄景忠來說簡直如同天籟!
“敵軍現在到達何處了?”
“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已經過了日枝神社,大人馬上便能看到敵軍了!”偵番連忙回答道。
“很好!終於來了!”
真柄景忠連忙從身旁持刀小姓的手中接過了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野太刀,然後駐足立於坡前:“準備好石塊,等會兒本家一聲令下,汝等便要讓京極家的鼠輩知曉厲害!”
“哈!”
等待雖然很漫長,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高舉著京極家與武田家旗印的兵勢總算是緩緩的出現在了真柄景忠等人的視線中
惠比垰。
相比於速度快的騎馬隊,武田信雄帶著後續的足輕們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到達這裡。
熟知若狹地形的武田信雄雖然清楚這個地方是容易遭受伏擊的,但是武田信雄如何能夠想到朝倉家會在這裡布置伏兵?
更重要的是京極高政剛剛才帶著騎馬隊經過這裡,既然京極高政都平安無事,那自己倒也可以大搖大擺的從這裡經過。畢竟前方戰事吃緊,兵貴神速。
“翻過惠比垰就能看到霞美城了,戰場距離霞美城不遠,大家再加把勁!馬上就要到了!”
武田信雄騎在一匹雜毛馬上大聲的說道。
雖然貴為武田家的當主,但武田家的戰馬早已經被京極高政抽調送到了今浜城,也就是武田信雄才能有匹馬騎,其他的武田家武士全都是步行的。
戰馬在這些不產馬的地方還真是稀缺資源。
突然!
正當武田信雄準備一揮馬鞭快速通過此處之時,一名武士快步上前拉住了武田信雄。
“武田大人,前方有些不對勁!”
看著四周平靜的樣子,武田信雄正準備發火,但看清楚拉住自己的乃是一名京極家武士之後才露出疑惑的神情低下頭問道:“這裡如此安靜,有什麼不對嗎?”
“正是因為太過安靜了,所以才不正常!”
“我們從後瀨山城出發,一路所過之處山高林密,時有飛鳥入林啼聲不絕於耳。”
“但唯獨此處不見一隻飛鳥,更不聞鳥鳴之聲,難道不奇怪嗎?”
武士說完,武田信雄也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軍法有雲,飛鳥懸於林必有埋伏,然此間既無飛鳥,豈不是正好沒有伏兵麼?”武田信雄自信滿滿的說道。
“武田大人所言雖說乃是軍法所記,但如此按圖索驥豈非紙上談兵?”這名京極家的武士毫不客氣的斥責道。
雖說武田家如今是臣從京極家了,武田信雄在京極高政麵前表現得也像個弟弟一樣。但武田信雄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居然被這麼一名不起眼的武士給當眾打臉,若說心裡沒火那是不可能的。
還沒等武田信雄開口,一旁的幾名武田家的武士看不下去了,“住口!汝是何身份,竟敢如此與本家主公說話?”
“閣下未免太過失禮了吧?!”幾名武士橫眉豎眼的看著眼前的京極家武士說道。
“在下乃京極家臣伊勢代官石田陸奧守之子石田藤左衛門!身份雖不及在場諸位尊貴,但這裡除了貴方之兵勢之外也有我京極家的足輕,難道在下還能眼睜睜看著武田大人帶著本家的足輕去送死嗎?”石田正村挺直胸膛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下武田家這邊有點騎虎難下了,一名武士連忙小聲的問道“主公,現在怎麼辦?”
武田信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好半天之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右衛門,你帶倆個人悄悄的去前麵查探一下!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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