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紅衣和靳藍衣齊齊沉默,表情微妙,無言以對。
三十個麵首?
他真敢說。
方懷安笑意僵硬,訕訕看著他們,忽然覺得手裡握著的聖旨像是一個燙手山芋:“敢問諸位,長……在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府為何突然多了這麼多麵首?
而且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這三位公子都是從何處冒出來的?之前隻聽說要選麵首,可不是還沒選呢嗎?
方懷安此時完全沒有禦前大總管的威風,連皇上的命都握在手裡,他一個小小太監,可不敢在這裡放肆。
“在休息。”靳藍衣朝他伸手,“聖旨給我吧,我幫你轉達。”
方懷安緊緊握著聖旨,轉頭麵向正殿殿門方向,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地開口:“殿下,這聖旨您……您要接嗎?”
“當然要接。”靳藍衣皺眉,一把從他手裡奪過聖旨,“我們正愁待在府裡無聊呢,有個人進來陪我們玩,豈不是增添很多樂趣?”
方懷安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斥道:“這是聖旨,不得無禮!”
靳藍衣嗤了一聲:“聖旨送到了,你可以滾了。”
說著,徑自拿著聖旨返回殿內。
方懷安惴惴站在石階下,不知是什麼想法,這聖旨看似接了,可沒見到她的麵,他心裡總是不安啊。
萬一轉念反悔呢?
萬一她不承認這回事,或者她真的不知道,到時一口咬定是麵首自作主張怎麼辦?
“方公公。”秦紅衣眉梢微挑,俊美精致的臉上泛起幾分慵懶笑意,“你這還不走,等著殿下留你吃晚飯?”
方懷安連道不敢,隻得帶著徒弟轉身離開。
晏九黎正坐在窗前看書,眉目微斂,容易冷豔,眉眼透著淡漠疏離之色,顯然對殿外發生的事無動於衷。
直到靳藍衣拿著聖旨走進來,有些酸酸地開口:“殿下,這個國舅府次子長得好看嗎?”
晏九黎抬頭瞥他一眼,斂眸沉默。
趙長澤是太後的侄子,跟她是表兄妹,晏九黎自幼見過他幾次,那時他還是個秀氣斯文的少年,容貌生得似乎不醜,但氣質上讓人不太舒服。
晏九黎對國舅府那邊的人沒什麼好感,哪怕她沒去西陵之前,跟太後母女關係親厚,對她母族的人也親近不起來。
如今連太後和皇上已都反目,她對國舅府自然更無半分親近之意。
於是她淡道:“長得應該不醜。”
靳藍衣撇嘴:“那打算娶他嗎?”
“當然不可能。”秦紅衣走進來,“我們待在府無事可做,閒著也是閒著,殿下既然打算多選一些麵首,不如明天就發帖子出去,趁著昨日查抄尚書府的餘威還在,選幾個麵首進府熱鬨熱鬨。”
雲紫衣溫文一笑:“像我們這樣大度的麵首可不多見,殿下是不是應該犒賞我們?”
不但不爭寵,反而主動給殿下選更多的麵首,處處為殿下著想,溫柔體貼,順心如意,確實該犒賞。
晏九黎淡道:“先記在賬上,下次見麵找你們主子討賞。”
紫衣神色微變,輕咳一聲:“還是算了吧。”
主動給張羅著選麵首,怎麼看都不是能討賞的事兒,不過這種事情雖說有點冒險,但確實刺激啊。
他們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哪國女子如此光明正大選麵首的,哪怕是某些國家掌權的太後公主,私底下不乏養男寵的事情,但都是悄悄的,絕沒有如此大張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方式。
著實威武。
“既然殿下對那個人沒興趣,就彆讓他做駙馬了,做個麵首吧。”秦紅衣沉吟,“顧雲琰第七房,趙長澤第八房,距離三十個差得有點多。”
晏九黎嘴角一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真要選三十個?”靳藍衣表情遲疑,看起來像是有點顧忌,“人太多容易出亂子,萬一有人趁機對殿下不利……”
其實他真正的想法是三十個會不會太多了?
雖然不會真的去臨幸誰,所有麵首都是有名無實,但……這件事風險還是挺大的。
靳藍衣一想到那位主子的脾氣,不由就感到心虛膽怯。
“就按雲紫衣說的辦吧。”晏九黎語氣淡淡,“明日擬帖子,邀請京中公子來府賞花,賞花宴就由你們三個去準備。”
雲紫衣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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