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相猶豫的是裴家立場所帶來的後果,而賢王則已經看到了晏九黎的野心。
所以對於皇上突然免朝一事,他心裡有了想法,悄悄命人去查清楚事情真相。
當他得知崇明殿外增加了防守,且正是晏九黎那日麵聖之後才做出的部署,心裡已然明白,晏九黎這是跟皇帝徹底撕破了臉。
翌日繼續休朝,他派人邀請武王和淩王到賢王府議事,並備下精致的茶水點心,儼然做出長談的準備。
武王和淩王沒說什麼,沉默地應了下來。
走進書房,屏退左右。
賢王寒暄之後,開門見山:“皇上被囚禁在崇明殿,是晏九黎所為,她已經完全無視祖製規矩,勢要跟皇上魚死網破了。”
武王淡淡一笑:“誰是魚,誰是網?”
賢王微默,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淩王:“晏九黎野心勃勃,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六弟應該早些下令,把兵力調進皇城,以防萬一。”
淩王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調兵一事並非兒戲,沒有皇帝旨意,擅自調兵可視為謀反。”
雖皇帝跟晏九黎撕破臉,但以晏九黎眼下的勢力,就算對付皇上不難,但若覬覦那個高處的位子,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金吾衛,她沒有其他兵權。
滿朝文武沒有她的勢力人脈,她連籠絡人心都做不到,反而把人都得罪了個精光。
金吾衛都是京中勳貴子弟出身,就算一時畏懼於她的雷霆手段,這些勳貴子弟家中也絕不會允許他們跟著造反。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考慮那麼多?就算沒有聖旨又如何?清君側本就是我們這些親王的職責所在,何況晏九黎已經明目張膽地幽禁皇上,行大逆不道之事。”賢王皺眉,語氣急切,“晏九黎壓根無所顧忌,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大皇兄不必著急。”武王淡淡開口,“七妹暫時並未表現出多少野心,她是個女子,做事衝動不顧後果,可能隻是怨恨皇帝對她的態度,所以才處處跟皇上作對,但是七妹平日裡不拉攏朝臣——”
“不拉攏朝臣?四弟這句話從何說起?”賢王打斷他的話,不以為然地反駁,“蕭清河不是她拉攏的人嗎?”
武王皺眉:“區區一個蕭清河,應該左右不了朝局。”
“還有裴丞相。”賢王提醒他們,“彆忘了裴丞相的兒子裴祁陽。”
武王緩緩搖頭:“裴丞相是個聰明人,他不會選擇。”
賢王冷笑:“你為何如此篤定?”
“皇後膝下已有嫡長子,裴丞相會舍棄自己的女兒,還是會舍棄這個嫡皇子外孫?”武王擰著眉,一臉嚴肅的表情,“裴丞相在朝中這麼多年,雖是文臣,可門生眾多,隻要他一心效忠皇帝,滿朝文武就不會有人支持七妹,你擔心什麼?”
賢王冷笑:“四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今日想造反的是我們三人其中之一,定然會考慮朝中支持的人有多少,但七妹不會。”
“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你們還沒看出來?”
“她根本不考慮江山社稷,不在乎滿朝文武的想法,任何不順她心意的人,能殺就殺了。”
“或許她敢跟皇上撕破臉,就是抱著這個態度,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她一個女流之輩,會考慮國家社稷存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