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寶珍一怔,隨即麵露歉然之色:“那七年很難熬吧?”
晏九黎答得雲淡風輕:“都過去了。”
她顯然並不想多談過往之事。
宴寶珍識趣的不再多問,換了個問題:“九黎,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朝中局勢如此,晏九黎是如何打算的?
扶持三位王爺中的其中一人,還是她自己打破規矩綱常,真要做那史上第一位女帝?
第二個選擇應該很難,非常難。
難如登天。
晏寶珍想知道晏九黎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有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很顯然,這個問題問得也不太合適。
晏九黎淡道:“暫時沒想那麼多。”
晏寶珍沉默下來,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她們倆雖同為公主,但因為母親的關係,打小感情就不是很好,來往少,彼此間沒有親密無間的姐妹情。
如今在這種情況下,晏九黎幫了她,可她對晏九黎其實並不了解,不知她想做什麼,猜不透她最終的目的。
七年前眼睜睜看著她被送去西陵,七年後眼睜睜看著她掀翻朝堂。
她從始至終都是個旁觀者。
晏九黎就算心裡有什麼想法,確實也不該輕易讓她知道。
整理好情緒,晏寶珍站起身道:“我暫時在你府裡先住下,但也不能白住,等顧雲琰成親那天,我給你好好找回場子。”
晏九黎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
顧禦史父子被罷官職,雖然板上釘釘,但鑒於近日來晏九黎對付的人太多,百官人心惶惶,先是裴丞相對此事提出異議,賢王緊跟其後。
其他大臣也紛紛站出來,勸冷靜,並直言皇上還在,處置朝臣應該由皇上下旨。
晏九黎尊重大臣們的意見,轉身就去了崇明殿,把顧禦史一家的事情跟晏玄景說得清清楚楚,然後請皇上翌日上朝,宣布對顧家的處置。
晏玄景像是木雕一樣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盯著晏九黎,像是看什麼稀奇的生物。
良久,他才收回視線,極自嘲地笑了一下。
“晏九黎,如果朕有你這般心機,或許早就可以把那三位王爺鏟除殆儘,坐穩皇位,並且在你回來之後,賜你一座公主府,讓你風風光光地活著,維持著表麵的兄妹和諧,這樣一來,天下人都會覺得朕是個聖明大度疼愛妹妹的好皇帝。”
晏九黎眉頭微皺:“愚蠢就直接說愚蠢,不必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單純無知的少年……如果你真覺得自己單純無知,當初就不該坐上這個位子。”
“另外,愚蠢是愚蠢,涼薄是涼薄,這兩者並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