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之月,十五日,軹邑城的百姓有放花燈的習俗。離吃烤肉的事件已經過去幾個月,塗山嬌和小夭之間仿佛有一道鴻溝。數月前,小夭和璟搬到了蒼玄送給他們的府邸,這座府邸坐落在軹邑城的最繁華地帶,當初和璟簡單的辦完了婚禮,沒打算要蒼玄送的宅子,誰成想,過了幾百年,這裡卻成了他們遮風擋雨的地方。府邸的豪華,不亞於宮殿裡的奢侈,這裡的裝修都是蒼玄精心設計。他們搬回來那一日,蒼玹為府邸題字“鳳若居”,若十年前,老軒轅王還在世,定能猜透這個孫子的想法,小夭也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裡安家,也能有助於女兒們回家看望他們。小夭,見過蒼玄後,發現西陵梅也在蒼玄這裡,於是一並帶著西陵梅回了“鳳若居”。
塗山嬌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中難免失落。其居所偏於西側,蒼玹舅舅知道小夭喜好藥草之性,特在府邸中開辟塊藥田。循田而望,廣袤荷塘映入眼簾,然時至仲秋,荷花已逝,蓮蓬飽滿。麵對滿目荷葉,她卻無絲毫賞玩之心。
塗山嬌心中鬱結難解,小夭阻止相柳與塗山嬌的交往,當日之語,猶在耳畔。
塗山另當晚來到她的小院,委婉地說:“嬌兒,你的事,你娘跟我說了,你和相柳,爹希望你再看看,大荒中好男兒多的是。”
塗山嬌心中很委屈:“爹,我不明白您和娘是怎麼了?我和相柳怎麼就不可以了?先不說,我跟他如何,您和娘都受過他的恩,您兩人說這個話,不覺得心裡難受嗎?爹,您和娘一直教育我要知恩圖報,我們一家人都受了相柳的恩,我為何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塗山璟道:“嬌兒,我們和他如何,你不要操心,爹娘隻希望你過的好,如果沒有你們,我們都好說,可是,你和梅兒是我們的一切,如果你們出了什麼事,你娘怎麼活?要殺相柳的人太多,我們不放心你跟他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塗山嬌堅決地道:“爹,您和娘的心意我都懂,可我不會放棄相柳的!”
塗山璟道:“有件事,我們想讓你知道,你娘打算去你蒼玄舅舅那為你請旨賜婚,你剛出為人世,外麵的紛紛擾擾你不知道,等你舅舅給你找個好人家,有一天,你會感謝你娘的。”
塗山嬌激動道:“爹,我不會嫁的,如果你們讓我嫁,就等著我恨你們吧!”
小夭從外麵走了進來“你恨也好,不恨也好,我們是為了你好!你爹告訴你,就是讓你有個心裡準備。現在,你在家好好的想想。你要是想那些死,逃婚,你還是省了吧,你到哪,我們都能找到你。”
塗山嬌無力的坐在地上,哭訴著,爹娘不再愛她了,他們為何要如此對自己。塗山嬌默默的流著眼淚,寒心。
門輕輕推開了,塗山嬌淚眼朦朧中,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姐姐,我好傷心,爹娘他們怎麼變了,我今生隻想跟相柳在一起。”
西陵梅蹲下,低聲道“妹妹,爹娘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男人跟爹娘置氣呢,何不答應爹娘,她們也是為你好呀。”
塗山嬌搖了搖頭,緘默不語。
西陵梅回頭看向門外,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門口爹娘的身影漸行漸遠,西陵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決,隨後,她轉過身,以一種沉穩的聲音對塗山嬌言道:
“嬌兒,你可知,人生在世,最難能可貴的便是那份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的執著與勇氣。倘若我置身於你的境地,麵對外界的危險,乃至是那如潮水般湧來的非議與指責,我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與心中所愛並肩前行,哪怕這條道路荊棘密布,哪怕最後不得不以私奔為代價,來換取一份純粹而真摯的愛情。”
西陵梅的話語,如同春風化雨,輕輕拂過塗山嬌那顆疲憊不堪的心。她抬眼望向姐姐,那雙堅毅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在閃爍,塗山嬌的心中,一股暖流悄然湧動,希望的火種在瞬間被點燃,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多謝姐姐。”塗山嬌的聲音雖輕,卻充滿了感激,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嘴角卻勾勒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塗山嬌的思緒再次被悄然拉回,回歸現實,隻見月光如細紗般輕輕覆蓋整個荷塘,為其披上一層柔和的銀輝。傍晚時分,爹娘與左耳叔叔盛情相邀,共赴放花燈之約,然她心緒紛擾,終是婉拒了這份溫情。凝視著那輪皎潔無瑕的明月,她的內心卻泛起了陣陣漣漪,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悄然蔓延。心中所念之人,其身影已深深烙印於靈魂深處,思念之情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緒。自上次分彆以來,已足足三月有餘,未得相見,相柳近況如何,她心中滿是掛念與憂慮。
塗山嬌不禁沉醉於往昔在魔界共度的甜蜜時光,那些溫馨而美好的記憶,如今已化作她心中最寶貴的財富,成為支撐她度過這段漫長等待的力量源泉。淚水,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控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承載著她無儘的思念與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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