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皆麵露難色,心事重重。
程管事喝了口茶,說道:“看來柏家那邊還不知道南春沒有去洋城。不過,也隻能瞞三天了。三天後金家的貨到了洋城。柏家人就知道南春半道從金城下船,沒有去洋城了。
唉,早知跟運貨的兄弟們說一聲,讓他們速度放慢些好了。或者把那金家少主也一並留下,拖他個幾天。這會兒商隊都走一半了,再去攔下來,反而引人懷疑。”
“那就在柏家人發現之前就把他送走。”盛玉安說道。
“送去哪裡呢?”程管事問道。
“辛川嶺。”盛玉安說道。
石掌櫃正色道:“他雖然是有些本事,可他的意誌還不夠堅定。尤其是與那柏二少爺有著扯不清的關係。依我的意思,還是暫時不要讓他涉足太深。而且那柏二少爺如今不也在辛川嶺?萬一他倆在那裡碰麵……”
石掌櫃沒再繼續說,但盛玉安明白他的意思。
同伴的意誌不堅定,帶來的後果是毀滅性的。
而且萬一被柏尋碰上,那南老爺子的行蹤以及他們的計劃就全都暴露了。
石掌櫃深深地歎了口氣:“不是我不相信他。我也欣賞他的才能,也喜歡他的真摯正直。可他的牽掛太多了,對柏家的恨太少了。
我原想著他是被迫嫁進柏家的,應該對柏家人充滿了恨意。所以即便心軟些,後麵見多了殘酷的事實,心也能硬起來。
可你們也看到了,即便在柏家吃儘了苦頭。他還是那麼急切地維護那個柏二少爺。比起我們,他更依賴更相信他。倘若有一天柏二少爺與他站在對立麵,他肯定沒法與他為敵。”
“四爺,老石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那孩子現在確實還不太適合去辛川嶺。”程管事蹙眉道。
盛玉安想了想說道:“那就暫時把他留在金城。明天我派人去辛川嶺,把南春的事告訴南老爺子。他的去留就由他老人家做主吧。”
石掌櫃和程管事點了點頭道:“這樣也行。”
春曉的戲一如既往的好,贏得了滿堂彩。
散場之後,桃花又親自過來接人。
“我家主子說了,要留您用了晚飯再讓您走。”桃花笑著說道。
“他這會子該累了,你回去告訴他,我不用他招待,讓他好好休息。”南春推辭道。
“公子,雖說您是好意,但我家主子最喜歡熱鬨。每次唱完都得有人陪著,小酌兩杯說說話,才會開心的。”桃花解釋道。
南春見推辭不掉,便點頭道:“行吧,勞煩姑娘帶路。”
看完戲人又被春曉身邊的丫鬟接走了。
他這特殊待遇,不免又引得眾人浮想聯翩。
見眾人的視線又落在自己身上,南春心中憋悶得厲害。
盯吧!給你們盯!
反正他們盯破了天也猜不出他是誰,就隨他們盯去吧!
這樣想著,南春仰著下巴,背著手,一副高冷又從容不迫的模樣,大步穿過人群。
這氣場倒讓那些個好事之徒不敢上前與他搭話了。
隻是在樓梯口遇到從包廂裡走出來的薑文傑,南春一時間心裡還是有點慌。他微微偏過臉,儘量不與薑文傑對上視線,加快了腳步往樓下走去。
“薑少爺,怎麼了?”見薑文傑停下了腳步,他身邊的老者問道。
“沒,沒什麼。”薑文傑笑了笑。
總覺著那個人……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有種很詭異的……似曾相識。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看著麵生,可有認識他的?”
“不認識。”
“沒見過。”
“許是洋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