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
門房見王子金來了,忙開了門。
“你們家大少爺在嗎?”
“在。”
王子金把車開進了院,停在樓下,一路小跑上了二樓。推開門,屋裡烏煙瘴氣,他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用手扇了扇。
“哎喲,柏鬆,你這燒柴火做飯呢?”
柏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抽了口雪茄。
“見著我很失望?失望也沒用,我已經來了。走,今兒歡樂城有演出,大明星李柔要去獻唱。我求爹爹告奶奶才得來兩張入場券。”王子金鬆了鬆領帶說道。
柏鬆興致缺缺:“沒興趣。”
“你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惹你了?聽富貴說你這兩天沒去商行,就連小蝶上門找你,你都沒露麵。”王子金拉過椅子坐了上去。
柏鬆拿下翹在桌上的腿,熄滅了手裡的雪茄。
“尋弟和南春要來了。”
“嗯,我知道。柏尋來不是正合你意嗎?你不是巴不得把洋城這攤子事兒也交到他手裡。你好無事一身輕,成日逍遙快活去?”王子金從盒子裡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那是以前,現在他就是個憋了一肚子火的炮仗。祖父祖母不經他同意就給他納妾不說,南春的爺爺尋陵失蹤了,他找了那麼久也沒找到。祖父來信說,讓我好好勸勸他。”柏鬆愁容滿麵地歎了口氣。
“要我說,你祖父也是夠損的……臟活累活全讓你乾了,如今壞人還讓你來當。他既然想讓柏尋當家主,從一開始就應該讓他知道實情。瞞著他不說,還把他教成了恪守規矩,嚴於律己的小頑固。
還有那妾室的事。雖然,我不讚同柏尋娶那個姓南的小子,可是偷偷摸摸趁人不在家,把妾室抬進門……這事兒辦得也忒不厚道了。
我總結一下,你祖父就是自己給自己下絆子。自己給自己挖坑。”王子金說著起身從一旁的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
柏鬆接過他遞來的酒,拿在手裡隨意晃了晃。
“南春的事先不說,萬一柏尋來了興致,真對洋城的生意有了興趣。以他的聰明勁兒,他很快就能看出其中的貓膩。到時,我可真怕他大義滅親。”王子金聳了聳肩。
他怕是已經看出來了……
柏鬆想起柏尋在老宅時問他的話。
兄長,柏家一次次派人去尋陵,尋的當真都是柏家先祖的陵嗎?
當時柏鬆真的很想和盤托出,但是還是瞞了他。
“事已至此,你幫我想想怎麼勸他比較合適?”
王子金見他避重就輕,不接茬,也不再追問。他喝了口酒,笑著說道:“柏尋不是喜歡南春嗎?”
柏鬆挑了挑眉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又不瞎!愛屋及烏的道理還是你告訴我的呢!他既然喜歡南春,你把南春哄開心了,他還生什麼氣啊?再說了,納妾的事,南春爺爺的事,不都跟南春有關係?”王子金說道。
柏鬆聞言一掃陰霾,舉杯跟他碰了碰,然後對門外喊道:“水生。”
“大少爺。”一個梳著中分頭,身著黑西裝,戴著眼鏡的精乾男子走了進來。
“金家的商隊大約什麼時候到洋城?二少爺啥時候能到?”
“金家商隊後天到,二少爺發來了電報,說明天晚上能到。”
“後天一早你就派人去城外守著,見著金家商隊,就速速來報。再去禦慶齋定一桌,要最好的席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