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還是要謹慎行事。您與柏家之間的合作,就我們三人知道就行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那李大帥行事乖張,暴戾恣睢。若是現在就讓他知道您已解了困,他必會在合同期限到之前,接著給您找麻煩,讓您完不成合同。
我們柏家是無所謂,生絲不愁賣,地也不愁找。可你們孫家就這一次機會了。”柏鬆笑著說道。
“是,我定會小心謹慎。”孫老板說道。
送走了孫長福,柏尋問道:“還要建窯廠?”
“嗯,咱們的瓷器生意現在是蒸蒸日上。原先那兩個窯廠,一個太小太舊,一個離安城太近。雖然不在安城的地界上,但是李大帥那邊已經派人去找過幾次麻煩了。
雲城與和安相鄰,雲祥河與和安河連通。孫老板那座山就在雲祥河邊,水運便利。更重要的是那個位置易守難攻,窯廠安排在那裡就萬無一失了。柏鬆解釋道。
“若是盛家大爺知曉此事,勢必會影響他與我們柏家的合作。”柏尋擔憂地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盛家大爺明知李家與我們柏家已經撕破臉,還是有意無意表露了想跟李家合作的心思。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他李大帥想用孫家當敲門磚,那咱們就拿孫家這塊磚拍到他腦門上。也好讓盛家大爺明白,合作想長久,莽夫不能用。”柏鬆幽幽地說道。
“我原先也覺著奇怪,盛家大爺為何故意提高收購價格。起初想著可能是為了把貨源攏住。如今看來,他不僅是想攏住貨源,還想攏住洋城的這些商家。”柏尋說道。
“盛家紡織廠在大爺接手之後,引進了西洋先進的設備,很快就坐上了紡織業的第一把交椅。這些年他一直在吞並那些小廠子,說是合作共贏,實際上就是想壟斷。不過我猜他做不到。”柏鬆氣定神閒。
“因為洋商?”
柏鬆勾了勾唇角,說道:“沒錯!尋弟,他們現在已經領先我們太多了。人家可以數台機器晝夜不停,咱們靠人力哪裡比得過?
局勢不穩,各派係混戰,誰來製造新設備,學習新技術?落後是必然的。”
柏尋心裡很沉重,這確實是現實。
是一個人兩個人沒法改變的現實。
柏鬆見柏尋麵色凝重,笑了笑說道:“這些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趁著還有錢可賺,就多賺些錢。若以後這兒真的亂了,有錢才能出去。”
柏尋驚訝看著他,他從未想過離開這裡。
“怎麼?沒想過?”柏鬆挑了挑眉,“那你現在可以想了,為了你的南春,你也該想想。這種看似和平的局麵不會維持太久,那些洋人蠢蠢欲動。你弱,人家是會來搶的。”
這邊南春正在商行裡轉悠著。
柏大海見他過來了,忙讓人端來水果茶點。
“二少奶奶,您坐這兒休息下。”
“喲,你們這兒還有這些啊?”南春笑著坐在了墊著軟墊的椅子上。
“這都是大少爺吩咐的。商行的客人來自五湖四海。很多客人舟車勞頓匆匆趕來,可以在這兒歇歇腳。”柏大海解釋道。
“嗯,這個想法很好啊!大少爺果然會做生意。”南春捏了塊酥糖,“對了,這兒怎麼不賣瓷器啊?和安縣柏家瓷器店的生意可好了。咱們的瓷器做得那麼精美,在洋城肯定能賣上好價錢的。”
“賣的,隻是貨沒有擺出來。”
“不擺出來怎麼賣?”南春疑惑地問道。
“貨在倉庫裡,有客上門,直接帶去倉庫看貨。”柏大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