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金見柏鬆臉上的笑意並不是假的,心中疑竇叢生。
生絲而已,又不是金銀珠寶、又不是槍支彈藥、又不是明器、又不是煙土,為何要這麼小心翼翼的?
“沒聽說生絲成了金貴之物啊?”王子金疑惑道。
“確實不是金貴之物,隻不過最近在洋城周邊很難買到而已。”柏鬆笑著說道。
“因為盛家?”王子金挑了挑眉。
“嗯。”
“不是吧,盛家連這點兒生意都要把持著?之前聽說盛家大爺跟和安縣商會合作高價收購生絲。我還以為隻是為了跟盛四爺搶路子而已。”王子金有些驚訝。
“他是想一箭雙雕。現在安城李大帥跟他打配合,用生絲把福源記的孫家給套進去了。”柏鬆坐到沙發上。
“孫家?嘖,福源記也有百年了,我母親生前很喜歡他家的綢緞。孫長福是個腦子不清醒的,貪心不足,眼皮子又淺。他那個兒子孫有財更是個不成器的。賭場歡樂場的常客,一天天花天酒地沒個正形,是洋城出了名的紈絝。
他們孫家的敗落是遲早的。不被盛家收了去,也會被其他人收了去。其實被盛家收走,也好過被賭場拿去抵債。你不會是想救孫家吧?你瘋了嗎?跟盛家大爺對著乾?”王子金有些激動。
“誰想救他呀,我這也是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讓盛家跟李大帥越走越近。李大帥手裡有槍支彈藥,有兵有地,現在唯一缺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
盛家若給了他支持,他會更囂張。柏家如今已與他撕破臉。他若得誌,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柏家。”柏鬆說著揉了揉額角。
“可盛家……”王子金麵露愁容。
“盛家想要的是靠得住的助力,而不是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莽夫。盛家大爺與二爺不同,他不會隻看眼前,他很謹慎,看得也更深更遠。”柏鬆幽幽地說道。
“唉,即便如此,你也該跟我說一聲。真的快嚇死我了。”王子金無奈地歎了口氣。
柏鬆笑了笑,起身說道:“走,我請你去喝個早茶壓壓驚。”
“就一個早茶?”王子金不滿地說道。
“當然還有彆的,你放心,保準兒讓你滿意。”柏鬆臉上堆滿了笑。
兩人下樓的時候,柏尋和南春正在吃早飯。
這還是南春與柏尋成婚之後,第一次見王先生。他有些尷尬地衝王子金笑了笑說道:“王先生,您吃早飯了嗎?”
王子金看著穿著錦緞衣衫,麵容白淨,好像富貴人家嬌養的小少爺一般的南春,一時間有些恍惚。
還不到一年,他這個成日跟刺兒頭一樣的學生就大變樣了。
柏尋沒說話,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沉沉地看著王子金。
“我跟子金出去吃。”柏鬆見王子金愣愣的,忙說了一句,又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王子金回過神來,說道:“哦,南春也在啊。今兒我跟柏鬆還有事,過兩天有空請你和柏尋吃飯。”
南春笑著說道:“該我和柏尋請您才是。我與柏尋成婚時,聽說您來了洋城,沒空回去參加婚禮。如今在洋城見著了,該我們請您。”
“行,都行。那……回見!”王子金眯著眼睛跟他擺擺手。
出了屋,王子金皺著眉頭,臉上滿是驚訝,還有些不解。
“剛剛那個說話的是南春吧?”
柏鬆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你莫不是真被賊人嚇破了膽?連眼睛和腦袋也不清楚了?”
王子金回頭看一眼,說道:“南春的變化也太大了!我的印象裡,他還是個拎著破布包,穿著土不啦嘰的粗布衣裳,傻不愣登的刺兒頭。這才多久沒見,就變成了嬌養的富家小公子了?”
柏鬆笑了兩聲,說道:“謝謝你誇我們柏家會養人。尋弟對他可是十成的好,你再不喜歡他,也不要表現出來。尋弟可沒我那麼好的脾氣,這是我對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