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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狗仗人勢(30分鐘後看)
秋去冬來,飛雪飄灑,番荼城卻是頗為熱鬨。
人們聚在校場邊上,看著校場中的青澀少年們,努力聚起自身氣勢。
然眾目睽睽之下,這些未見過什麼世麵,且都隻是些半大少年的他們,大多都忍不住露出幾分畏怯之意。
勢不成勢,多是逞強之態。
校場外,一身穿甲胄的男子坐在城守和儒袍男子身旁,微微搖頭道:
“番荼城今年還是沒有好苗子啊。”
聞言,城守和儒袍男子麵露無奈。
番荼城地處炎國中心,周遭並無靈材產出,亦無特色靈寵,平日裡連匪賊都未見過。
在此成長的少年,有幾個能在這半大的年紀,養出那臨場不懼的氣勢來?
“若是年歲能放寬點···”城守試探著開口。
然而他話未說完,那身穿甲胄的男子便打斷道:
“老陳,這些話還是不說了好,兄弟我也為難。”
“唉。”
身穿官服的城守歎了口氣,番荼城已經將近十年未出好苗子,全靠科試撐著。
偶爾能出一兩個儒生,對番荼城的幫助亦是小的可憐。
再這般下去,明年番荼城所得的資源,便要降到最低一檔了。
“冬選明日才結束,今夜在城中再找找,或許還有合適的苗子。”
一旁的中年儒生開口,聽得城守好奇道:
“老餘,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人選?”
那儒生嘴角動了動,最終卻是搖了搖頭:“且看看再說吧。”
他這般賣關子,急得城守抓耳撓腮,連連出聲催促。
但這儒生卻是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城外,一個身穿破舊棉襖,麵有土色的半大孩童,領著一條黑狗在凍土上刨食。
一人一狗雖然都頗為消瘦,但動作麻利,且雙目有光。
不多時,他們便在凍土下刨出一堆胖乎乎,類似蠶蟲般的蟲子。
“汪汪汪!”
黑狗歡快的叫出聲,那半大孩童揉了揉它腦袋:
“乾得好大黑,今晚你多吃點。”
說著,這孩童從衣服夾層裡抽出一條墊著的布巾。
將這些蠶蟲包好,他領著黑狗小跑向河邊。
將蠶蟲洗淨,帶到蘆葦深處後,他折下諸多蘆葦,衝著麵前的那塊石頭磕頭道:
“神石,求你幫我生火!”
他話音剛落,溫熱之意凝聚,繼而變灼熱,最終在蘆葦堆上燃起火苗,天上的雪花也不再落下。
“多謝神石!”
這孩童恭敬的磕了個頭,而後將蠶蟲串入木杆,放到火上炙烤。
不多時,香味散開,那黑狗口中唾液直流。
半大的孩童將烤好的蠶蟲分了過半給黑狗,與它一同進餐。
不多時,一人一狗將蠶蟲吃淨。
就著火堆的餘溫驅寒,孩童回首看向番荼城的方向:
“也不知道冬選選出幾個人了。”
“伱為何不去?”
一聲音忽然響起,嚇得這孩童渾身一顫,而後他轉頭看向神石,想了想道:
“我不識字,未得過湯藥補身,連舉石鎖都費力,去了隻會遭人笑話。”
“你在我麵前,雖驚不懼,思路口齒清晰,這便證明你心中有勢,換了其他孩童,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心中有勢?”
孩童有些不相信,繼而便聽到神石道:
“你的勢,來自你的狗。你可聽過狗仗人勢這話?”
“天熱我搶喝井水時,聽彆人這樣說過我,我覺得應該不是好話。”孩童老老實實的道。
“好話與否,在於誰看待。”
“彆人看來,你借黑狗搶喝井水,占了好處,彆人便嫉妒暗惱於你。”
“在你看來,你是為了自己和這條狗的生存,你是否覺得自己有錯?”
孩童想了下,認真的開口道:“我沒錯。”
“對,你沒錯。”神石諄諄善誘的道:
“你的狗依仗於你,便敢對外人齜牙咧嘴,而你也能借它逞凶之時,獲得你想要之物,你的勢,也是在這般情況下養起來的。”
“狗仗人勢,這便是我的勢···”
孩童若有所思的看向黑狗,忽然抬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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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石,如果我想吃上飽飯,是不是表示我要有很多的狗?”
“那要看你如何看待什麼是狗。”
“我知道怎麼看待,如今我什麼都沒有,黑狗便是我的狗,明日我去參加冬選,黑狗也是我的狗!”
“等我冬選選上,那城守大人和儒生,他們便是我的狗!”
此言一出,這少年的精氣神高度凝聚,仿若找到了人生目標一般。
而神石也不再出聲,火堆的餘燼也迅速熄滅。
那孩童又恭敬的朝神石磕了個頭,起身帶著大黑狗離開。
天色漸暗,雪花再次飄灑人間。
將近一個時辰後,那神石忽然裂開,露出個人形的輪廓。
渾身是積雪的陳元睜開眼,看著天上稀稀落落的雪花,張嘴吐了口氣。
氣劍般的白煙從他口中呼出,而他借縹緲無蹤蒲和龜卜遮掩的修為與氣機,則如泄氣一般消散。
他氣勢不再如虹如炬,發絲也不再烏黑有光澤,就連身上的長袍,此刻也多了幾分舊色。
“天下何處不修行。”
仿若凡人的他,緊了緊身上的長袍,起身走向番荼城。
他一步一個腳印,沒有半分修者的模樣,逐漸走到番荼城的城門。
守城的兵卒對他視而不見,或者說,他們看不到他。
仍由他從城門走進,並穿過護城大陣,靈光掃過,護城大陣未出現任何波動。
進入戈丁界十一個月,陳元不僅摸透了此界護城大陣的陣理,也初步掌握了‘勢’的變化。
指點那半大的孩童,既是為了印證自身對‘勢’的看法,也是想看看自己能指點出個什麼人物出來。
“既然已入城,那便可借‘空無’道符的勢了。”
他自語一句,身上如凡俗之人般的氣質變換,變得空空蕩蕩,好似不存在一般。
如今的他,若不是麵對麵的親眼看到他,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就連擦肩而過的路人,視線一旦離開他後,腦海中便會自行失去對他的記憶,仿佛從來沒見過他一般。
“‘天道之勢’,倒也有趣。”
他嘴角微勾,走到校場附近的客棧開了間上房。
小二熱情招待他入住,下來扣上廂房有人入住的牌子後,又看著牌子疑惑的道:
&t;divcss=&ot;ntentadv&ot;>“天字三號房有人住了嗎?掌櫃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