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衛說完,和其餘三人一同調轉了馬頭。
薑柯急了“一起走啊!”
“快走,莫管我等,死了能上英烈碑,死有何懼!”
孔尚開口,眼神平靜地看向遠方衝來的匈奴鐵騎。
其餘三人也都笑了,是啊,死了能上英烈碑,那是榮耀,雖然他們並不想死,但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哥幾個,今日也算是咱們的最後一戰了,後悔嗎?”
褚衛將戰刀再次抽了出來。
“加入征北軍是老子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有哥幾個陪著,死算什麼!”
“不錯,能和你們成為袍澤,人生一大幸事。”
“伍長,之前二鍋頭我沒喝,現在總該給我喝一口了吧。”
褚衛拿出酒瓶,看著這酒瓶想到了自家媳婦大半夜排隊給他打酒的樣子,眼眶有些泛紅。
將酒瓶拋給王威,“都是你的了。”
隨後褚衛看向放慢了速度的薑柯,喝道:“讓你走沒聽見嗎?磨磨蹭蹭,娘們唧唧的,快回去報信!”
“我……”
薑柯想要說什麼,但鼻子一酸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四人是要將生的機會留給他,他們要去阻擋那些匈奴鐵騎,哪怕能阻擋一分,也能讓他多一分逃命的機會。
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心裡更是有著刺痛。
刀疤臉急了,還在這裡磨蹭,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彎弓搭箭,直接一箭射在了薑柯戰馬屁股上,戰馬吃痛,向著前方飛奔而去。
“薑哥兒,莫回頭,好好活下去,你將來是要進入羽林軍的!”
“薑哥兒,等你成為羽林軍了,彆忘了來英烈碑前告知一聲,讓哥幾個也高興高興。”
風中傳來有些模糊的聲音。
薑柯抹了一把眼淚,他不想回頭,但卻又忍不住。
便見最前麵猶如黑塔般的高大漢子,戰刀前指,發出一聲怒吼。
“飛騎銳,衝鋒!”
“衝鋒!”
刀疤,王威,孔尚怒聲嘶吼,一磕馬腹,頓時戰馬飛奔而出,向著那數十匈奴鐵騎衝去。
“不要!”
薑柯大吼,眼淚奪眶而出,明知道是死還要衝上去,隻為了給他爭取一點逃跑的機會。
我不去羽林軍了,你們和我一起逃啊!
一股悲傷到極致的情緒讓薑柯渾身都在顫抖,感覺胸腔都要炸開了。
說起自家孩子,臉上冷硬線條就變得柔軟的褚衛。
喜歡炫耀自家媳婦的孔尚。
摳搜無比,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刀疤。
還有沉默寡言,不怎麼說話的王威。
之前四人還在和他並肩作戰,還在誇讚他是神射,而現在卻和他背道而馳。
他的前方是通往北疆的坦途,而他們的前方卻是凶殘猙獰的匈奴。
“我已經跑得夠遠了,你們也可以跑了,求求你們了。”
“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不是說好了要來吃我的喜酒嗎?你們不能食言啊。”
薑柯不斷地自語,隻是他並沒有看到四人回頭,反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衝撞進了匈奴鐵騎中。
猶如四顆石子投入了河水中,瞬間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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