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錚不客氣的話,黃爾堯有些畏縮,努力說道:“前輩,我們黃家之所以沒落,主要是族中內亂造成,以及族人於符籙一道上的天賦一代不如一代。晚輩雖不才,又受多年窮困潦倒所困,但還是認為自己在這一方麵的悟性還可以。”
他越說越自信,整個人如脫下了一層破落貧瘠的外衣,綻放出源自過往輝煌燦爛的大世家的強大信心。
雲錚皺著眉神情莫測,從對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風雨飄搖的未來。
雲城世家雖然還未沒落,但也隻是撐著一個外強中乾的架子而已。僅存的元嬰老祖於大殷廢墟多年未歸,現任家主、他的父親雖然因上次鷹巢城一戰獻出畢奇乾天陣而換得一顆長生丹,增加了兩百年壽命,勉力支撐著家族,雖然他如今依靠著門派震懾著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但沒有元嬰修士坐鎮,家族無可避免地在與外利益爭奪中處於挨打地位。
就是這樣,族中還是人心不齊,所以黃穀世家的現在極可能就是雲城世家的未來。
雲錚陷入沉思,柳清歡便接過話頭,問道:“你應該知道如今情勢的緊張,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們全力支持你煉符,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製出封天丹符?”
黃爾堯肩膀垮了下來:“前輩,實不相瞞,封天丹符不隻是要求符籙一道臻至化境,對諸如陣法、空間等各方麵的理解與領悟都要求很高。我、我恐怕要到元嬰期才有可能製得出……”
他如今才築基中期而已,連結丹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何況元嬰。便是能順利結嬰,那起碼也要百年。
百年後,雲夢澤還存焉否?
柳清歡失望地揉了一把臉,所以說封天丹符也隻是空想而已?
黃爾堯卻似身上有虱子般抓耳撓腮,麵上露出掙紮之色,在柳清歡思忖的目光中,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終於下定決心般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兩位前輩,我黃二腰子雖不是什麼好人,平時也沒少乾偷雞摸狗的事,但也想在滅界之禍時出一份力。這枚玉簡內記載了我黃穀丹書最高密典《太上正一大洞經籙》,雖不是原本,但與原本分毫不差。”
他一臉糾結舍不得地摸得那枚看上去平凡無奇的玉簡:“《太上正一大洞經籙》裡記載了很多有大威力的符籙,比如上靈百鬼召籙、元命混沌赤籙、星罡五鬥籙、河圖保命籙等等,封天丹符在其中正式的名字叫太上正一都章封天籙,這些符籙都極有用,隻是我學藝不精修為不夠不能煉製……所以!”
他抬起頭來,堅定地道:“我願意把這本密典貢獻出來,兩位前輩可以去找於符道上精通之人修習煉製!”
兩位金丹修士都被震驚了,對視一眼,柳清歡清了清嗓子道:“你真的舍得?這畢竟是你黃家真正的根基與依仗。”
黃爾堯原本正義凜然的臉擰成苦瓜,哀叫道:“我舍不得……可是,要是我們這個界麵被打敗了,我留著又有何用,還不如做出一副大度又大方的樣子,說不定兩位前輩看我順眼,隨便賞我點什麼,我就……嘿嘿!”
一席話讓雲柳二人哭笑不得,雲錚笑罵道:“看你那德性!一點兒大家子弟的風範都沒有。”
黃爾堯腆著臉賣乖,沒皮沒臉的風範倒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