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柳清歡心中跳出個疑問:“太尊,既然我界先輩也曾與萬斛界接觸過,那這麼多萬年下來,中間難道沒人提出過讓雲夢澤回歸萬斛界嗎?”
雲逸笑了笑,隻是道:“繼續往下看。”
柳清歡不由加快了翻看的速度,很快,他便恍然大悟。
“這便是老夫問你有沒有去萬斛界一探虛實的原由。因為,從以前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可與你帶回來的完全不同啊。”
雲逸將柳清歡交給他的那份資料擺在兩人中間:“你看,這上麵羅列出的,萬斛界對收回去的界麵十分優待,本界宗門或勢力在一千年內不允許插手小界一切事宜,更不允許強行占領、爭奪其資源。若是殺害小界修士,更是會受到嚴懲。”
他往後翻了一頁:“這裡又列出,小界的一切則保持不變,不僅不用擔心被欺壓,還可以自由出入主界麵,享有一切主界麵修士都享有的權利。小界的宗門則可以一回去就加入對方的修仙聯盟,並受到一定保護,且能得到一部分修煉資源的傾斜。”
“嘖嘖,這麼好的條件,說得我都動心了。”雲逸感歎道:“可是,卻與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完全背道而馳啊。”
柳清歡沉默無語地拿著一枚玉簡,再次從頭至尾看了一遍。
難道這一切都是寧和心懷叵測的欺騙?因為據秘庫中收藏的資料顯示,萬斛界在對待過去回歸的小界時,完全是采取了劫掠剝削的手段!
若真論起來,這才符合修仙界一貫的常態。修仙界並不是一片淨土,修士是走在路上的人,夾在凡人與仙人之間,還未修到真正的仙人模樣。更何況就算是仙人,怕也不都是清心寡欲、心性和善之輩。
那枚玉簡中記載的就是如此,流落在外又被收回去的小界,在對抗萬斛界這樣擁有無數空階大修的大界時,自然毫無還手之力。宗門被侵占、被血洗,資源被搶被掠奪,低階修士做鳥獸散,小界很快便分崩離析,成為了萬斛界的養料。
這或許便是那些飛升的修士沒有暴露雲夢澤的原因吧。
石室內落針可聞,柳清歡隻覺麵上猶如火燒,羞愧浮上心頭。
所有顯示出來的東西似乎都在印證他當初的顧慮,因這顧慮,他不敢去萬斛界在冥山戰域的留邸,也沒有答應寧和和庚元的請求。
難道,那兩人真的都是在耍弄他?他腦中浮現出寧和真誠的神情,眼中無一絲作違。
柳清歡皺起眉:不對!他自認還有幾分識人之能,一個人真心與否還是看得出來的。而且,一個人的道號就說明了很多問題,庚元的道號應是得自他修煉的功法,但寧和的性情是真如他的道號一樣。
更何況,如果寧和是想要欺騙他,完全可以把他出賣給萬斛界的空階大修,直接將他抓起來嚴刑逼問。以他的修為,是不可能逃脫得了的,就算他修有掩蓋、偽裝神識的《九天分神術》,也絕對抵擋不了一個化神修士的搜魂!
柳清歡猛地抬起頭,見對麵的雲逸靜靜地等著他思索出結果。
“不對,一定有哪裡錯了!”
雲逸挑了挑眉:“你是說先輩費儘了千辛萬苦,傳回來的信息錯了?”
“不是。”柳清歡撫摩著一本書冊古舊的封皮,腦中靈光一閃,拿起那枚玉簡:“太尊,這份資料是什麼時候傳回來的?”
雲逸手上一頓,顯然也很快想到了症結所在:“你是說……這枚玉簡是本派華儀太尊飛升之後輾轉傳回,時間嘛,大概已有一萬多年了吧。”
“一萬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