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前麵就是寒極天了。”引路的浮屠魔宮修士一板一眼地說道,卻在不經意間悄然打量著柳清歡,目光混雜著好奇和懼意。
長鎣因辦事不利,已被暫時拘了起來,留待後審。因此,他被派來接替長鎣的職責,負責接待柳清歡等人。
而昨日那場對戰他也看了,至少從表麵上來看,他實在無法看出為何這位氣息純正親和、修為與他相當的雲夢澤修士能殺了化神後期的戮夷。
這時,柳清歡淡淡掃過來一眼,隱而不發的壓迫力讓引路的修士身形一僵,不自然地飛快移開打量的視線,神色間有些慌亂。
“道、道友,寒極天裡盤旋著萬年玄寒之氣,低階修士隻要一接觸,便會立刻連肉身帶神魂都凍結成冰棍,就算以你我的修為,也要極為小心。所以我們進入之前,一定要做好防護。”
說話間,兩人已落到了兩座山峰的夾口前,隻見前方冰霧彌漫,白氣茫茫,地麵覆蓋著厚厚一層冰霜。
柳清歡揮了揮衣袖,數道光華閃現,一身青衣帶雲,在烈烈寒風中風姿卓然,飄渺欲仙。
反觀那位引路的修士,卻在升起防護罩後又一連拍了幾道符在身上,又拿出一隻紅彤彤的圓珠頂在頭頂。
順利通過守衛,一進入山口,便有凜冽如劍的狂風呼嘯而來,天地之間一片肅殺的極寒,就連他們的防護罩上都以極快的速度覆上一層冰霜。
這種環境,連張口說話都變得困難,兩人默不作聲地穿過一片林立的冰柱,在曲折的山道中頂風前進,又在一個深深的山洞內躲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
那冰雹最小的一顆都有人頭大,甚至不乏比屋子還大的,就像是天空突然碎了一塊,巨大的冰塊砸落下來,聲勢恐怖,猶如天塌地陷。
等冰雹過去,兩人再次起行,當從一個徹底凍結的湖麵上滑過時,又遭遇了一隻冰岩玄龜的妖獸偷襲。
那冰岩龜伏在地上,就像一塊在寒極天內隨處可見的冰塊,卻突然伸出腦袋朝兩人咬來。要不是柳清歡反應快,太一霜淩骨斬出,將那龜一劍斬成了兩半,那引路的修士怕是要被咬個正著。
“你你你竟然一劍就殺了冰岩玄龜!”那人驚愕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越發大,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龜的背甲比玄鐵還要堅硬,你……”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柳清歡手中的木骨劍上。
柳清歡不慌不忙地挖出了玄龜的獸丹,又將其屍體收了,這才不動聲色地收起劍,道:“走吧。”
不用再顧忌薄弱的空間,太一霜淩骨終於發揮出了其駭人的實力,連虛空都能一劍碎之,一隻冰岩玄龜又豈能阻擋其鋒!
等終於到達玉髓池,那引路的修士已麵色青白,在這種極寒之地卻緊張得汗出如漿,將身上的玄衣都浸濕了一大片。
見柳清歡神色如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從這條石道進去,便是我們化神修士能夠進入的玉髓池了。”
柳清歡問道:“這麼說,還有其他修為可以進的池子了?”
“當然,那些陰虛陽實境、合體期的大修,怎麼可能跟我們用一樣的池子。嗯,我會在入口處的石屋等待,三日後的這個時辰,請道友務必要出來,不然我不好向上麵交待。”
說完,他頓了下又道:“我魔宗之人即使知道玉髓池好處甚大,也很少有人願意進入其中修煉,隻因進玉髓池無異於受酷刑,你、你要是受不住,也可早點出來,我一定不會向外人說的!”
柳清歡不由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多謝相告,不過我想應該不必了……還未請教道友尊號?”
那修士有些興奮,又有些羞澀地道:“我道號鹿耳,隸屬於魔宗第七殿。”
柳清歡不由驚訝,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他已知浮屠魔宗分為七殿,而這第七殿據說實力最弱,門人來曆也最龐雜,各殿不要的也都被塞在這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