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的牌麵,又瞅了瞅腳下一堆極品靈石,對麵兩人此時又掐起來了。
少年模樣的衝頤吊兒郎當地一手執牌,一邊嘲笑道:“師侄,你是不是缺個‘乙’字?嘿嘿,‘乙’全都在我手裡,就是不給你!”
化奕真人抖了抖胡子,不理他,轉頭對柳清歡道:“青木道友,給你!”
說著,擲出一塊牌,花鳥魚蟲之中一個“三”字。
柳清歡猶豫了下,笑道:“就差這個。”
他亮出兩張牌,把化奕真人那張拿過來,湊成一句“化三生”。
衝頤氣呼呼地叫道:“師侄,你又給他放水!”
化奕真人笑道:“那是當然,青木道友是我萬斛界的貴客,跟我是一方的,他贏就是我贏,便是將我手上的都給他都可以!”
柳清歡目光閃了閃,沉默不語。
“嘁!”衝頤不屑地道:“誰說他跟你是一方的,我說是跟我一方的才是,給!”
“啪”的一聲將一張牌拍到柳清歡麵前,讓他又湊成了一句“五色盲”。
一輪下來,兩人跟完全不在意輸贏似的,不斷給柳清歡喂牌,不一會兒就把他灌滿了。
贏了之後,便是算點,衝頤輸了三個點,化奕真人輸了五個點,又是八塊極品靈石落到柳清歡那堆著實不小的靈石山上,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極為好聽。
至此,柳清歡也摸清了這一場牌局的意思,三人各坐一方,本是各自為政,卻因牌桌外的思量,對麵兩人爭著要和他一方,恨不得傾其所有。
柳清歡暗自冷笑,接下來兩人誰給他好處他都笑盈盈地全接下,來者不懼,有時與化奕真人聯手,有時又給衝頤喂兩張牌,打得風聲水起。
對麵兩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衝頤譏諷道:“小子,要選就選一方,兩麵三刀可落不到什麼好下場啊。”
化奕真人也附和道:“說不定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沒有。”
柳清歡一邊嘩嘩洗牌,一邊嗬嗬笑道:“兩位前輩見笑了,小子才多識寡,實在於博弈一道上沒什麼底氣,所能做的,不過是為了不至輸了底褲。”
衝頤道:“說什麼自保,我修為在這裡最高,又拿你當自家子侄,所以彆怕化奕那小子,我給你撐腰!”
柳清歡看著手裡的牌,歎氣道:“前輩說的是,我與您一見如故,倍感親切,能得您的庇護,我自是安心的。奈何手上的牌太差,撐不起來,一個風浪便輸得精光。”
他眉頭深皺,又道:“更何況前輩家大業大,門下徒侄一大堆,說不定其中就有不少看我不順眼。有前輩壓著,表麵自然是無事,但誰能說他們暗地裡不會收拾我呢,您說是不是?”
“這……”
衝頤將手裡的牌一擲,站起身怒道:“一小撮魑魅魍魎,就能嚇得你雲夢澤跑去找萬靈界?萬靈界狼子野心,你界若歸了他們,恐怕會被一口囫圇吞下,連根骨頭也不剩!”
這是不耐煩再打機鋒,直接挑明了說了。
化奕真人連忙上前拉住衝頤:“師叔,彆動怒,有話慢慢說就是。”
又對柳清歡道:“不過,我師叔的話確是善言。青木道友,你雲夢澤與我萬斛界同根同源、血脈相連,就算我界有些人暗地裡不懷好意,也總比投向萬靈界好得多。那界隸屬九幽,又怎麼可能像我們還會顧惜香火之情,你們實在不該去聯係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