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男修嘴裡吐出“師父”二字,顏柔就知遭了!
自己師父雖然平時待人溫和,就算是麵對門派內的練氣期小弟子也從不擺架子,但那是尊者親善,餘下之人卻不能無禮。
更何況,她十分了解自己師父最不喜阿諛攀附之輩,夫君未得允許便口稱師父,怕是犯了大忌!
抬起頭,果見柳清歡臉黑了,顏柔不由心中大急,麵上卻露出嬌嗔笑容,轉頭看向男修。
“子思,你我前些年被困絕境數十載,因緣而結成雙修,雖情有可原,但終究是私相授受,未得師門允許。所以在師父同意你我二人之事前,你還是稱師父尊諱吧。”
男修怔愣了下,臉上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晚輩失禮了,因為太、太過緊張,所以……”
他俯首拜道:“晚輩安子思,原是東崖遺島海月宮門人,拜見青木道尊!”
柳清歡神色淡淡,見顏柔眼中露出哀求之意,終是不忍拂了自己弟子的臉麵,道:“起來吧。”
顏柔鬆了一口氣,心中又不由黯然,看來子思並未得師父的認可。
她跪著沒動,乖乖地低著頭道:“師父,徒兒知錯了,當年不該不聽師父教誨,後來師弟結嬰成功,徒兒又羞又愧,隻覺無顏再呆在門派……”
一旁的薑念恩輕叫道:“師姐……”
顏柔朝他安撫一笑:“師弟不必自責,怪隻怪我自己貪安圖逸,怠於修煉。且從前封界之戰時整日忙碌,等一切結束後突然有了大把空閒時間,卻找不到方向了,整日神思恍惚、雜念叢生,難以靜心,才至修為難有寸近。”
安子思露出憐惜,靜靜地看著她,目中點點戀慕流轉,倒不似作違。
柳清歡想起當年顏柔接過父職,以單薄身軀擔起大戰指揮之責,便不由心生感慨。
他這兩個徒弟,幾乎是兩個極端。薑念恩心性拙簡淳樸,除了修煉彆無他念,而顏柔卻又太過聰慧,柔腸千結,思慮繁多,既勞神又靜不了心,反倒於修煉無益。
所以,根骨一般的薑念恩靠著勤奮,以及師門提供的豐富修煉資源,一舉衝上了元嬰,而顏柔到如今卻才金丹後期,現在又耽於情愛子裔,恐怕……
他心中暗歎,一邊聽著顏柔又將這些年的經曆一一道來。
“當年弟子渾渾噩噩離了門派,走過了很多地方,後偶然落入一處凶險之地,幸得子思舍身相救,才安然脫險。之後我二人便被困在方丈之地,隻能攜手互助,漸生情愫……”
說到這裡,她嬌羞地低了頭,手卻悄悄與身旁的安子思握在了一起,情思儘顯。
柳清歡還能說什麼,隻好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念恩,將你師姐扶起來……都起來吧。”
顏柔驚喜地抬起頭:“師父,你不生徒兒的氣了?”
柳清歡板著臉道:“兒大還不由娘,收了個忤逆之徒,為師再氣又能如何!”
顏柔吐了吐舌,露出燦爛笑容。
柳清歡瞪了她一眼,掃過其高挺的肚腹,轉向安子思,神色冷厲地道:“不管以前如何,但從今往後,若聽聞你對我這弟子有二心,那就彆怪本尊無情!”
安子思渾身一抖,戰戰兢兢地道:“前、前輩放心,晚輩對柔兒一見傾心,情深愛重,永不相負!”
柳清歡暗暗搖頭,雖然懼強畏威乃是人之常情,不可能人人都做到不卑不亢,但也一定程度上反應了這人的心性,實在不過爾爾。
然小兒女情事乃個人私情,他做為師父也沒有權力橫加乾涉,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