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方寸之地,卻有天地之寬,法力流到此處,就如百川同歸淵海,波瀾壯闊,煙波浩渺。
而柳清歡做為合體修士,丹田更是廣闊無邊,醇淨清湛的靈力緩緩流淌,蘊藏著盎然生機,中央一棵靈根所化大樹,枝繁葉茂、立地參天。
一把龍骨雕琢的扇子,一段三尺冰鋒,以及一隻細頸圓肚的青木瓶,都不動聲色地懸掛在樹枝間。
然而在這一片青色天地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點燦金之色,汩汩噴湧而出,在靈根之樹下彙成一汪小泉。
若此時內視柳清歡法身,便會發現在七經八脈之外,還有一條金色的靈脈蜿蜒而生,既獨立於原本的經脈體係,又枝枝末末與之相連共存。
激蕩的靈力漸漸平靜,鋒銳儘藏於波瀾之下,柳清歡睜開眼,抬手一指——“噗”的一聲,千錘百煉水火難侵的靜室地麵出現一個小洞。
“嗯,果然多了些鋒銳之氣。”
低語了一句,柳清歡微略收拾一下,起身出圖。
煉化金脈聖果花費的時間比預料的長了些,他心中掛念著外麵,因此一刻都沒在圖內多呆。
重新回到囚室中,柳清歡快速一掃,法陣內空無一人。
“還真跑出去了?”
心中不由詫異,雖說那頭賊驢有幾分不安份,但還是知道分寸的,斷不可能長時間擅離職守。
至於玉尊,他完全不對她會有分寸抱任何希望。
等他打開法陣,便知道極可能出事了。
通道依然那般黑暗,但到處都是崩落的石塊土塊,可見之前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事情,多半跟歸不歸去打九階妖獸有關。
“難道已經打完了?”
柳清歡微微皺起眉,感受著周圍不同尋常的安靜。
既聽不到獸吼,亦無任何人聲,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以神念呼吸灰驢,也半天未得回音。
憑借靈獸與主人之間的神魂契約,他竟聯係不上福寶,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心下微沉,不由低罵道:“蠢驢亂跑什麼,找到了非得先揍一頓再說!”
指尖一掐,快速打出幾道複雜的法訣。
一道青光從他眉心飛出,鑽進一側的通道。
柳清歡一甩衣袖,疾步跟上飛馳的青光,在第五層囚獄內轉了好大一圈,幾乎是覓著福寶之前亂逛的行進軌跡又重走了一遍,最後停在一間囚室前。
蹲下(隔)身,揮開幾塊石塊,就見囚室門前有一灘已然凝固發黑的血跡。
“不錯,從殘留的氣息來看,確是福寶的。”
他抬頭望向石門內,很快在半塌的囚室地麵上發現了端倪,等清理走崩塌的石土,一個傳送法陣赫然呈現在眼前。
“小型的、短距離傳送法陣?!”
柳清歡有些意外了,這囚獄之下竟然還有一座傳送法陣?
且看各處陣眼中耗儘力量後化成碎片的空晶石和靈石,這座法陣不久前還曾經啟動過。
他知道福寶身上有不少私藏,自己收集的靈藥、靈材等,悄摸尋到的稀奇物,以及這些年跟在身邊,他隨手也給了不少好東西,要啟動一座法陣不在話下。
“簡直膽大包天!”柳清歡怒道:“不知法陣傳送到何處就敢進,果然是太久沒被修理皮癢了!”
可惜靈獸是自己養的,不管又不成,而他身邊還帶著一個更不知天高地厚的玉尊,但願莫要出什麼事。
“短距離法陣,那麼他們極可能還在這仙府內,但是為何會聯係不上呢,難道是傳送到某個特殊地點了……”
心裡揣測著,很快就在法陣中重新安放好靈石,柳清歡歎了一聲,握緊滅虛劍,打出啟陣訣。
一道白光閃過,空氣重新流通起來,法陣這一邊依然是間不大的石室,隻不過牆上多了兩支火把,火光搖曳不定,晃出一室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