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巴掌大的烏沉沉木牌,一麵以真仙文刻著幾個數字,另一麵卻雕刻著一隻麵目猙獰的鬼頭。
棋羅星君目光一凝:“這是……”
“地府鬼差的身份令牌。”柳清歡道,他當年在地府雖然是在孽鏡台上做一名文書,但也算是鬼差之列,所以也有一塊鬼差牌。後來離開地府時,也不知是鬼君忘了還是怎地,這鬼差牌竟未被收回,被他一起帶出了地府。
伸指戳了戳木牌上的鬼頭,柳清歡道:“彆裝睡,起來乾活了!”
那鬼頭猛地張開嘴,朝他的手指咬來——咬了個空後,這才不甘不願地睜開雙目,凶狠地瞪了柳清歡一下,兩道幽光從其眼中射出。
“說起來,這鬼差烏頭牌除了能證明身份外,也沒彆的大用處。不過,地府乃三界之一,掌管生死輪回之事,鬼差們都忙得腳不沾地,日日都要麵對數以萬計的凶魂惡魄,更時不時便要前往凡間界拘魂索魂,因此偶爾難免也會出點錯,比如拘錯了魂,勾錯了人。”
柳清歡慢悠悠的解釋著,而在他的話聲中,鬼頭雙目中射出的幽光於空中交彙,形成一道光幕,人影開始閃動。
“因此,為免出錯,鬼差們便想了個法子,將要拘拿的鬼魂信息記錄在自己的烏頭牌裡,到了地方用牌一照,便知是不是正主。”
而此時光幕上記錄的,卻不是什麼鬼魂,而是棋羅星君與深空星瞳對峙那一幕。
柳清歡淡淡道:“你這座仙府,時間被永久的禁錮住了,每三日一個循環,時間一至,所有事物都會恢複原狀。”
他又點了下鬼頭,對峙之景消失,光幕中出現了幾座宮殿,幾位修士正在大打出手,法術繚亂、靈光亂飛,宮牆屋宇轟然倒塌。而下一幕,這些宮殿又重新變得完整,金碧輝煌地迎接著初升的晨光。
而淡淡的微光中,棋羅星君的臉色十分陰晦不明,難以分辨。
柳清歡沒管他,繼續說道:“不僅這些宮殿,這山上的一草一木,全都會變回三日前的狀態。甚至生死,也能逆轉。”
光幕一變,一位前一刻才被人殺死的修士,下一刻又站了起來,轉身便朝殺了他的人衝了過去。
“所以,用掉的符籙會再次回到手中,損壞了的法器會恢複原樣,至於用來記載影音的水鏡等物,自然也完全起不到作用。”
“不過,我在給你翻找史冊時,在納戒中意外翻到了這塊鬼差牌,突然想起這牌子也有記錄的功用,便拿來一試,發現還真有用!”
地府那地方,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地府的鬼差雖然大多本事低微不值一提,但他們卻能穿梭於陽界陰間,甚而與仙界都有些聯係。所以這鬼差牌,也有異於人間界的靈寶法器。
雖然除了震懾下凡魂外,也無甚大用……柳清歡心中暗自哂笑一聲:至於能記錄死魂信息的功用,原本也稀鬆平常,隨便一個水鏡法術、玉簡刻錄,便能將之代替。
然而就是這稀鬆平常的一點,在水鏡、玉簡等物完全失去效用後,變得至關重要,因為鬼差牌記錄下的影像,不會被回轉的時間抹去!
鬼頭射出的光幕上再次出現對峙的情景,漫天星辰齊聚成一隻橫跨整個深空的巨瞳,半空中,棋羅星君手中綻開狹長的奇光,光芒迅速占據了整個光幕……